张扬、肆意、嚣张、鲜亮,每一种特征都带着极致的与众不同,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神采飞扬。
气质天成、璞玉清濯,不外如是。
明遥恨得咬牙,很难想象为她所不耻的顾惜若竟有如此卓然不凡的风姿。尤其是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贵气和自信,让她在对比中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自卑。
她和顾惜若之间的接触并不是很多,细数起来,也不会超过十次。
可她见过面前这人的无理取闹,也见过强加于人却不容人拒绝的霸道,却没见过这样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浑然天成的气质和威势。
能够嚣张狂妄,那是老天给她的资本。你若是能够抢得过来,那就是你的,抢不过来,那就是命!谌王妃命好,就该享那样的福气。那是多少人不服气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彼时,苏靳寅谆谆告诫依旧萦绕耳边,明遥却倍觉命运的不公。
为何顾惜若就那么好命,而她却家破人亡无处容身?
“咔嚓——”
一道极其细微的声响传来,顾惜若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直到仅与明遥隔着一步的距离,她才缓缓道:“明小姐,本妃都如此亲迎你了,只是不知你有何指教?”
明遥不甘心在她面前落了下风,努力挺直了脊梁,强撑着心底里卑微的自尊,挤出一丝笑,“指教不敢当。我只是想和王妃说上几句悄悄话。”
语毕,她抬头扫了下侍立一旁的青冥和身后的黑衣侍卫,其中的意思也很明显。
顾惜若挑眉轻笑,柳眉飞扬入鬓发,将她与生俱来的狂妄衬托到了极点,脚下步伐一动,一手揪起明遥的前襟,提破布般提到了屋顶之上。
明遥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忍不住“啊啊啊”的叫了起来,声音格外尖锐。
“说是小家子气,还真是没说错。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王妃啊!”青冥不禁感慨,随手挥退了那名黑衣侍卫,看着屋顶上如履平地的顾惜若和惊魂未定的明遥,暗暗思忖着王爷为何有了王妃,犹且不知足,竟学着别的男子拈花惹草了。
屋顶上,顾惜若松开手,并很好心情的抚平被抓皱的衣襟,一下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却教明遥不自觉的提气,仿佛呼吸都跟着那节奏而去。
惊魂甫定之下,明遥才缓缓睁开眼,犹且不敢东张西望,只是静静的瞪着顾惜若,一字一顿道:“谌王妃,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
“彼此彼此!”顾惜若还以为她搞得如此郑重,是想要对自己实施什么报复大计,初闻这些刀子般的话,也不过是玩味一笑,“那么,明小姐肯来见本妃这个极其讨厌的人,意欲何为?”
明遥忽然抿唇笑了,那笑容浸染上月色,如春晚海棠,却也见了倦意。
她微微偏着头,神情无辜而澄澈,有那么一刹那,顾惜若就以为自己倒退了回去,而眼前这个人依旧是破窗而入不胜娇羞不识人间忧愁的豆蔻少女,那火光曈曈的一夜,也只不过是纷繁人世里一场荒谬的梦。
“王妃难道不想知道,为何玉公子会待我如此好吗?”她止了笑,问。
顾惜若猛地眯起眼,只是那双清如水亮如星的眸子光芒大盛,似乎小小的眼眶已经承受不住这样明盛的清辉,一道流光转瞬即逝。
那是——杀气!
明遥忍不住绷直了身子,后颈隐隐发凉,仿似整个人都被架在了一把把刀子上,脚底莫名的窜起一股彻骨的寒气。
须臾,顾惜若呵笑了声,明粲流光尽敛于瞳仁深处,笑容无害干净,“瞧明小姐这话,总不可能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吧?”
“自然不是。”明遥摇头轻叹,恍若带着一丝惋惜,仿佛这样的事实的确很伤她的心一样,“我虽没去过苍京,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苍京里美人无数,如王妃您这般姿容出众之人,定然不在少数,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顾惜若静静伫立着,眸底深处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嘲讽。
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嫉妒。
可从之前她看到自己时眼里掩饰不住的妒意和此刻看似自嘲实则不甘的语气来看,明遥已经陷入了这样的恶性循环中——越嫉妒,就越要跟别人比;越跟别人比,心里的妒意就越如水草般滋长繁密,以至于到最后迷失了自己。
明遥虽诧异于她的平静对待,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道:“我很讨厌你,甚至是很恨你。所以,在那位柳公子找上我,提出要与我合作时,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然后?”顾惜若挑眉。
直觉上,她觉得接下来的话很关键,而事实上,明遥也没让她失望。
“然后,那位柳公子就给我一包药粉,让我放入玉公子的茶水中,与他同时饮下。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啊……”
她话还没说完,顾惜若已经伸出手,一把将她拽到跟前,纤纤素手仿佛蕴藏着极其强大的力量,似乎只要一用力,她的脖子就会如茎叶般不堪一折。
她惊慌的看着顾惜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