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期盼着那个名字并非是自己的。
一时间,她的心情难以言表,平稳淡然的心跳骤然加快,就像是脖子上掐着一只冰冷的手,勒得喉咙干涩难受,难以呼吸。
“唉……”顾惜若无奈的叹了口气,眸光复杂的在那些小姐们身上扫视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油然而生。
她眨了眨眼睛,仰头饮下杯中酒,入口的液体清淡无味,似乎还参杂着清酒佳酿的清冽和甘醇。
狐疑的低下头,心中多少都有些了然,再看向段天谌时,明亮的眸子里似是有晶莹闪动,复杂的心情也瞬间平复了过来,满满的都是感动。
这个人哪,似乎一直都是这副淡然优雅的模样,言行举止,合乎礼法,从不逾矩。
旁人皆说,段天昊不负“尧”字美德,可在她看来,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比之段天昊更加名副其实。
她满足的勾唇,螓首微垂,看着桌案下自己那修长的手指,忽然心中一动,扯过段天谌的大手,与其十指相扣。
指缝间轻微的摩擦,带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微妙的电流迅速的流窜全身,陌生却如最初的悸动。
他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许是常年持剑征战的缘故,手上还起了一层薄茧儿,抚摸起来并不十分平滑。
可就在那一刻,她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想着这应该是世上最完美最无可比拟的手,于参差不齐的手指里蕴涵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一旦被它握住,这双手都会为她披荆斩棘,排忧解难,似乎风霜雨雪,电闪雷鸣,也只是摆设,而她根本就不会被冲垮跌倒一样。
段天谌讶异了下,须臾后,狭长的双眸里便溢出满满的欣喜,大手张开,将那只柔软若无骨的小手尽数囊括在手中,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温馨蔓延在两人之间。
殊不知,他二人之间的温情流动,落入旁人的眼中,就变得十分碍眼刺目。
苍帝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一双龙目炯炯有神,在柳朔存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国舅请起。朕很好奇,你是在为谁请旨赐婚?”
他话音落地,柳朔存心里立即咯噔一声,抬起头踌躇的看着苍帝,眉心狠狠的皱起。
为谁请旨,根本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儿。
可苍帝如此明知故问,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哪怕是这个宦海老手向来深觉帝王的心思深沉莫测,此刻也有些慌神,暗自怀疑着此举是否正确。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得把搭在弦上的利箭给射出去,就算得不到该有的效果,也要向苍帝表明自己的心思。
他默默的吞了下口水,再三斟酌了下,才抬起头,朗声说道:“回皇上,微臣为犬子请旨赐婚。”
“哦?”苍帝眸光变幻不定,执起桌上的九龙戏珠金盏,置于唇边久久未饮,状若无意的笑着道,“竟是为柳家公子所请的旨意啊!”
说着,他脑中瞬间闪过一张长相阴柔的脸,再看向柳朔存时,眸光就格外深沉莫测起来。
这时,玉阶下响起一阵银铃般愉悦的笑声,他抬目看去,却见顾惜若正手肘撑着桌案,掌心托着腮,懒洋洋的靠在段天谌的身上,蓬勃朝气的小脸上隐约可见一丝丝的嘲讽。
柳朔存见状,眉心不由得一跳,直觉这顾惜若就是出来搅局的,想要抢在她之前开口。
却不想,他还是慢了一步,耳畔再次响起那格格的笑声,随之而来的便是独属于顾惜若的狂妄话音,“父皇,柳屹暝不是男的吗?为何没有见到他在场?按理说,他都到了议婚的年纪了,不是应该亲自出来请旨赐婚的吗?为何是要柳国舅前来请旨呢?难道那柳家公子是害羞了?”
欺人太甚!
刹那间,这是划过众人心头的真切感受。
即便是冷静威严如苍帝,也不由得微微皱眉,对这个儿媳妇的举动稍显不满。
他抬头,看了看段天谌,却见他神情柔和的看着顾惜若,仿佛方才顾惜若的言行举止根本就不值一提,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凝视了好一会儿后,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他没看到,就在他移开视线的那一瞬间,段天谌低垂着的眉眼稍稍抬了起来,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就低下头,径自拨弄起顾惜若的那双小手。
“谌王妃,请您慎言。”柳妍菁看不惯顾惜若如此嚣张,尤其是她方才的那一番话,对自己的大哥更是极尽羞辱,心里的气儿顿时不打一处来,也不顾身侧王氏的阻拦,恨恨甩开王氏拉车着的手,就起身走出列,朝着苍帝盈盈一拜,垂首敛眉恭敬道,“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王氏暗暗心焦,无奈的接受着柳朔存递过来的责备视线,如坐针毡。
她觉得,她这个女儿,肯定是跟谌王妃八字犯冲。
今日,回去之后,她一定要请道行高深的法师来驱驱邪,没得老是陷入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
想到之前谌王妃的警告,她顿时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