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父亲的样子一下子变的很诡异,而且让人淬不及防。我知道事情肯定不对了,一下把云彩拉到身后。
“爹……”云彩的胆子不大,看见父亲的变化,嗓子就开始发颤,想要扑过去,我拉着她,让她不要乱动。
“咯咯……”云彩父亲的嘴巴已经张到了耳朵根儿,那是嘴巴开合的极限,再也不可能张的更大,但是随即,大张的嘴巴如同脸庞上一道巨大的伤口,咔的一声,他的脑袋从嘴巴开始,突然裂成了两半。
鲜血混杂着脑浆,从裂开的头颅飞溅出来,云彩吓的一声惊叫,我护着云彩,在左右不断的扫视。云彩父亲的身子还站在原地,但裂开的半颗头颅带着红白的血和脑浆滑落到地上。
“走!”我拉着云彩就跑,她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就突然以这种方式死掉,周围肯定有我们未察觉到的危机。
我腿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云彩就更不说了,我们两个跑不快。云彩的父亲一死,我就感觉到,四面八方的黑暗里,好像处处潜伏着难以预料的敌人。我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跑,只能拉着云彩转身就走。
唰……
仅仅跑出去几步,眼前突然显出一张大网,迎面兜了过来。距离这么近,我们不可能反应的那么迅速,身子一紧,一起被大网给罩在下面。我随手抽出刀子,割破大网,从里面钻出来。这只浪费了一点点时间,可就这么一点点时间,我和云彩无形中已经陷入了绝境。
我刚刚钻出大网,面前的黑暗里,骤然响起了一阵嘶鸣,浓浓的夜色仿佛被一下子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股让人汗毛直立的阴影从这道口子里猛的迎面冲来。我措手不及,恍惚中,看到那是一匹阴马。
阴马嘶鸣,把我冲的仰面朝天。后背刚刚触地,我随即翻身一滚,又重新爬起来。爬起身的同时,阴马完全现身,我看到阴马上坐着的,是老驴爷。
地仙,小马车,陆百年,这三方在相互对峙,也相互威胁,他们暂时不会再动手,一起隐伏了。他们隐伏之后,老驴爷隐然就是现下最强的力量,我刚刚拿到阴罗密咒,来不及修行,不可能是老驴爷的对手。
我的腰身还没有站直,那匹阴马一调头,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冲着我就踩下来。我没有别的办法,重新伏倒在地,用力朝旁边一滚,勉强躲过这一番踩踏,但是身子还没有在地面停稳,就感觉脖子旁多了两把明晃晃的刀子。
刀子架在脖颈上,锋锐的寒光仿佛要把皮肉割破。我一动都不能动,老驴爷骑在阴马上,微微叹了口气。
我一被制服,隐伏在周围的人慢慢的现身,估摸着都是十里坡的葛家人,大概有十来个。十来个人出现之后,我听到了傻子熟悉的声音。
“陆山宗,风水轮流转,你自己睁眼看看,这一次,还有谁能来救你?”傻子悠悠的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十里坡的人决意要杀我,如今被这么多人困住,难逃一死。当初在小树林黄有良暴尸的地方,地仙出手,被小马车震慑了,此时此刻,小马车也不能救我,三股最强大的势力蛰伏起来,眼前有老驴爷替葛家人压阵,这场厄运,在劫难逃。
“平心而论,我不想和你为敌。”老驴爷骑在阴马上面,又叹了口气,道:“可你知道,我是葛家人……”
“各自为政,不用多说。”我知道这一次可能真的逃不掉了,我是陆家人,即便死,也不会在十里坡葛家人面前犯怂:“一死而已。”
“老叔爷,这里交给我们吧,陆山宗这次逃不脱。”
老驴爷不再多说什么,骑着阴马,一转头,已经消失在黑暗中。我已经被制服,云彩也被葛家人从网里拉了出来。
傻子慢慢走到我跟前,上下看了我两眼,道:“陆山宗,为了你,我们葛家,已经死了很多人。”
我知道前段时间黄有良在十里坡打开杀戒的事,葛家人一定是触动了黄有良的底线,才导致黄有良出手。我不知道黄有良的底线,是葛家人要打开十里坡附近地底的那道巨门,还是葛家决定开始彻底袭杀我。
“那又怎么样?葛家是地仙的后裔,阴间就是地仙颠覆的,不死扳指这种东西对别的人来说,是件至宝,对葛家来说,恐怕不算什么,你们死了多少人,都能让他们活过来的,不是么?”
“说的容易,你觉得人死复生,是那么简单的事?要真的那么简单,我们葛家从古到今就不会死人了。”傻子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含着轻蔑的不懈:“陆山宗,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这世间的阴阳平衡,你不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死,也没有人能无缘无故的复生,冥冥中自有天数的,用不死扳指救活一个人,就得死一个人。”
傻子的话,我大概听的明白。葛家要复活一个死人,家族里就要死一个活人,阳间有多少活人,阴间有多少阴魂,这都是天注定的,人不能逆改。
顿时,我就想起了傻子的父亲葛清。葛清是上一代葛家的家主,也是地仙最嫡系的直系后裔,凭他的身份和地位,即便死了,家族里也会牺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