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银霜子窃窃私语,黄三郎那边总算把黄三婆哄住了。尽管身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但黄三婆唯恐伤好的不彻底,又拿出药来,仔仔细细的替黄三郎敷上。一番忙活,几个人才再次开始上路。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娃子呢?”黄三郎有两个儿子,一个去了山西,一个留在东山。
“说起这个,老娘又想让你跪搓板儿。”黄三婆不知道又被挑动了那根弦,不满道:“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那个儿子,和你年轻时候没什么两样,前些日子刚认识了一个狐媚子,就哭天抹泪的跟人家定终身,儿大不由娘,我拉都拉不回来,也有三两个月都没有回家了,你们父子都是这副德行,我的眼睛是最好使的,看人看事一丝不爽,你那个儿子将来娶了谁,谁就等于了跳了火坑,你是不知道,这段日子我得了空就在家里拜菩萨,巴望着那娃子一辈子打光棍,免得祸害谁家姑娘,跟他守活寡……”
“你不把我这张老脸丢匀实了,是绝不会住嘴的是不是。”黄三郎一脑门子黑线,脸上终于挂不住了,低声斥责道:“这些个事,容后再说成不成?”
“敢做不敢让说……”黄三婆一看黄三郎发火,顿时就不敢说话了,翻着白眼小声嘀咕。
黄三婆这人醋性大,但为人处事倒没得说,转过脸把我们都认了一遍。听说我是老狐狸的朋友,黄三婆就很亲热,说老狐狸那人虽然好沾便宜,却不近女色,是最值得交的朋友。
汇合了黄三婆,我们继续前进。银霜子对大蛮山周围的地势非常熟,在离山头还有二十里的地方,把人马分开藏好。几个人凑在一起,分析了一下形势。大蛮山上聚集着山头原本的人手,还有小白龙的一部分手下,单凭人数,三猫子带来的人数量上稍逊一筹,但只要安排得当,完全可以斗一斗。最重要的是几个头面人物,那才是致胜的关键。黄三婆比容心和无生的本事略低一点,要单打独斗,黄三郎稳胜容心和无生两人其中之一。
“茅天师平时闭关,外面的事他不理会,就抓住这个机会,黄三哥压住容心,我跟黄嫂子合力对付无生。”我和他们合计道:“等到黄三哥收拾了容心,再过来帮我们,把无生放倒,最后一起对战茅天师。”
这个安排比较合理,众人都觉得可行。当天夜里,黄三郎带着我,悄悄摸到大蛮山脚下。大蛮山附近没有河,平时吃用的水,都靠山脚下两眼井。
“给他们的水里加点料。”黄三郎偷偷摸摸的掏出一包药粉,他本来就是用毒的高手,一包药撒在井里,山上的人只要吃井里的水,就会中招。
我们俩把两眼井都下了药,又悄悄退走,在井附近隐藏下来。转眼到了天亮,山上的人就陆陆续续的下山取水,我和黄三郎都暗暗窃喜。井里的药不致命,但只要吃了,人就会昏聩,手脚无力,大半山刺失去战斗力,会省却我们很多麻烦。
我们一直都在静静的等待,从早上到半晌,山上果然就乱了,不少人大呼小叫,随后就没了声响。
“上山!”
我们马上回去通知了银霜子,隐藏在附近的人马全部汇聚到山下,一鼓作气的冲上大蛮山。
果不其然,山上的人吃了井水,可能都中招了,平时守山路的山刺一个都不见,那么多人畅通无阻的冲上大蛮山。
山上静悄悄的,东倒西歪躺的到处是人,我们精神顿时一振,对方中招,就再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人群汇作一股洪流,朝山头涌动着。
嘭!!!
就在这时候,一声沉闷的火铳声,在前面炸响。这声火铳如同一个信号,一瞬间,那些原本歪歪斜斜躺倒在地的山刺全都挺身而立,山头的四周不知不觉中探出了无数枪口。我们本来是攻山的,可是这一刻,一下子变成了瓮中之鳖,被围在了正中。
“银大当家的,就知道你不会死心。”
沉闷的火铳之后,山头那边的院子里,蜂拥出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就是小白龙。他很得意,一边走,一边阴阴笑道:“幸亏容心长老早上喝了一盏茶,尝出水味不对,否则,咱们还真要中了你的诡计了。”
一听这个话,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小白龙他们明显察觉出水中有药,又故意隐忍不发,直接把我们引上山,才突然发难。我们这么多人被围在正中,一旦交战,周围那么多枪口,不知道得伤亡多少人。
“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脱!”小白龙收敛脸上的阴笑,猛然一挥手:“放铳!收口!”
嘭!!!
又是一声沉闷的火铳声,顿时,山路上隐约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大蛮山其余两个小山头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到山路附近,听到火铳声,一拥而上,沿着山路上山。这一刻,我们唯一的一条后路也被堵死了,包围圈水泄不通,如果硬冲,不到跟前就会被乱枪打回。
“兄弟们!都他娘的精神点!”三猫子一振手臂,虽然被紧紧的包围,但这时候不能露出半分惧意,否则人心一散,整支队伍士气大落,不用对方动手,自己就先乱了。
“死到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