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荆州军先是愕然,后来便猖狂大笑:“哈哈,刘贼,想通了不成?”
刘宗敏冷笑:“我通你姥姥!”
说罢,刘宗敏便打马疾冲。
追来的军将自然不惧,刘宗敏虽然勇猛,可他麾下兵马不多,正是一举擒拿的大好时机,“死到临头还嘴硬!”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仰仗地利之便,刘宗敏自高往下占据了好大的便宜。
“铿”,一刀击出,那军将便觉得虎口发麻,若不是身边军卒及时帮衬了一把,说不定这一个回合便要见血。
“杀!”
双方兵马战作一团,追来人数较多,可是,与刘宗敏的人马比起来少了很多杀气。
不过,骑军混战,终归是人多的一方占据优势。
刚开始,刘宗敏麾下兵马凭借个人勇武大占上风,可几个回合过后,他们气力衰竭大半,这时候,追兵的反扑便显得犹未致命。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地落马。
另一边,刘宗敏彻底杀红了眼,数月以来,刘宗敏心中始终有一股郁郁之气,今日反戈一击,烧了库房,只出了三成火气,剩下的七成火气依旧积在胸腹。
如今,情同手足的兄弟惨死马下,刘宗敏怒发冲冠,他大吼一声,将对面的两名军卒劈成了两半,剩下那名军将脸色大变,打马欲逃,然而,杀出火来的刘宗敏哪会让他逃走?
“死!”
话音未落,长刀再度匹练而出。
“噗哧”,追来的军将脖颈迸出大股鲜血,他捂住喉咙,“嗬嗬”欲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拦我者,死!”刘宗敏杀了敌将,所向披靡。
不过,出城之前,高迎祥已经许下重赏,流寇骑军心中明白,只要缠住刘宗敏,援军抵达之后,这名大贼必死无疑。
心中有底,流寇虽然畏惧刘宗敏威势,却依旧聚拢未散。
刘宗敏心急如焚,他在阵中左冲右突,斩杀敌军十二骑,可不能阻止流寇骑军将他的兵马团团围住。
这时候,刘宗敏麾下能战之人只剩下十九名。
一名贼将大呼小叫:“援军将至,刘贼命不久矣”。
一时间,追军气势大盛。
刘宗敏心有不甘,以他的本领,若想孤身出逃,自然没有人拦得住,然而,他却想与麾下军卒同生共死,可看追兵这模样,摆明了是铁了心要缠住他。
再拖下去,一旦高迎祥的援军抵达,刘宗敏便只剩下落荒而逃这一条路。
为什么我一心向善,高迎祥却三番两次谋害于我?
为什么我欲悬崖勒马,这寿阳却容不下我?
为什么!
刘宗敏劈出一刀又一刀,似乎要劈出所有的抑郁之气。
然而,避其锋芒的流寇总能坚持住。
战局正在往不利于刘宗敏的方向发展,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刘宗敏麾下部众便要死伤殆尽。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整齐划一地呐喊声从后方传来,却是刘宗敏营中的兵马来了。
“大兄,援军至矣!”陷入重围的部众大喜过望。
若有生机,谁也不愿轻易去死。
生力军抵达,刘宗敏更是越战越勇,而对面的追兵却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没过多久便溃散而逃。
刘宗敏麾下兵马士气大振,接连砍翻了不少追兵,然而,刘宗敏却明白的很,时间仓促,绝不能耽误太久,否则的话,一旦大军抵达,所有人都要玩完。
“陈三,你来的及时,哥哥我记下了!”
“哈,大兄哪里话,我这条命都是大兄救的!”
“传令下去,莫要追敌,速速回营,离开此地”
“啊,这是为何?”
“高迎祥设了陷阱,想致我于死地,我一路杀出,再耽搁下去,我怕高迎祥的人马堵了官道,那样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
刘宗敏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概述了一番,前来救援的几名部将闻听之后都是破口大骂,他们不敢啰嗦,急忙点齐兵马,原道折返。
“王臣,你带三个兄弟在这里守候一炷香的时间,若有追兵到此,即刻燃烟示警,不得有误”
“喏!”
“若无追兵,一炷香之后你便回返军寨,我会为你留下一匹马”
“多谢大兄”
刘宗敏拍了拍王臣的肩膀,不再多言。
殿后示警的人马九死一生,若是大意些,十之八九会横遭不测。
刘宗敏之所以留下王臣,是因为此人不但武艺绝佳,而且颇有胆气。
从这处土坡到军寨还有五里路,便是大队人马一路狂奔,也得花费小半柱香的时间。
等到人马入寨,又得安排大军出逃,数千人手想要离开,最起码要耗费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因而,在土坡上留下哨探示警是最好的选择,起码可以留给刘宗敏更多准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