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攀谈之后,章旺隐晦地表达了对书信的兴趣。
看来,余象藏身在王府,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之所以没人上门讨要,多半是因为王腾乡兵统领的身份。
如果王腾还是那个王家庄村民,说不定早已经有无数人杀了过来,逼他交人。
信中有什么秘密?
王腾没有草率地回答,“兄长莫急,我会吩咐下去,一旦发现贼人行踪,一定将其拿下”。
章旺笑了笑,“那敢情好,我在广灵抽不开身,不过,如果巡司有暇,可到蔚州一行,同知大人对你很是赏识呀”。
指挥同知?
那可是蔚州卫所最大的官了,王腾心中凛然,“我对同知大人也是闻名已久,若是有暇,自然要去拜会”。
章旺很是满意,又闲谈了几句便离开了。
指挥同知是从三品,距离武人的巅峰左、右都督不过一步之遥。
不是说介休范氏手眼通天吗?
怎么还有指挥同知这类的仇人?
王腾琢磨片刻,始终不得要领,索性收好木匣,再度来到西院。
“王大人!”
这一次,余婉儿没有躲起来,而是与兄长一道问安。
王腾没有啰嗦,直入主题,“外头传言你拿了范氏的一封书信,可有此事?”
余象从兜里掏出一卷布帛,道:“是这个东西吗?上面全是鬼画符,我看不明白”。
王腾接过布帛,帛上绘满了蝌蚪一样的文字,“满文?”
余象不解,“范氏的混账趁我不在,竟然逼着婉儿签了卖身契,我杀了范管事,就是想找回卖身契,谁曾想,在他身上搜出这么个东西”。
王腾吸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过我知道,这玩意儿对范永斗很重要”。
“有多重要?”
“说不定他会铤而走险”
“他敢到这里来?”
“敢与不敢,今夜便知”
这可是王腾的府邸,如果范氏真的派人夜袭,那便说明信件重要无比。
余象知道自己又闯了祸事,“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现在就出去与范永斗说个明白。”
“说什么?说你不小心拿了布帛,但是却一个字都看不明白?你觉得范永斗会相信吗?”
其实相不相信都已经不重要了,为了消弭隐患,范永斗会杀死所有的知情人!
余象不怕死,可是,他怕自己死后余婉儿无人照顾,“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这书信交给我吧”
在余象看来,书信就是个烫手山芋,王腾主动留下,无疑是要扛下灾祸!
相识不过两日,可是,王腾却三番两次伸出援手。
余象大为感动,“大人,这使不得呀”。
王腾微微一笑,“如何使不得?我倒要瞧瞧区区范氏能奈我何!”
“大人!”
“不必多言,今夜你护好婉儿,其余的事情交给我”
余象再不多言,他叩伏在地,咬牙发誓,“自从以后,我余象这条命便是王大人的,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古人最重誓言,余象此举无异于表明心迹。
王腾急忙搀起余象,“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敢作敢为,这才是好汉。
之前黄虎一直瞧着余象不顺眼,如今他发下毒誓,黄虎也就去了芥蒂,“这才像个爷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如今王腾王统领已经是广灵巡检了”。
“巡检?”
余婉儿对此一无所知,可是,余象多多少少听说过。
巡检权柄极大,地方上除了知府、知县对其有管辖权之外,其余官吏对其并无指手划脚的权力。
最为要紧的是,巡检的委任权在兵部!
也就是说,就算触怒了地方县令,对方也没办法免了巡检的职务。
这样一个实权职位落入王腾手中,对余象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恭喜大人平步青云”
黄虎咧嘴一笑,“确实值得恭喜,我早听说了,巡检可以在地方上横着走!”
王腾无奈,“螃蟹吗?还横着走?”
“哈哈,横着走总比夹着尾巴走要来得强!”
黄虎没有忘记,刚刚进入广灵城的那几日,为防宵小报复,他们立下头功,却不敢在城中久待。
如今,赵县丞已经死了,马典吏半死不活,偌大的广灵再没人敢对王腾指手划脚。
这才几日的功夫?
黄虎大为庆幸,幸好自己跟紧了王腾的脚步,否则的话哪有今日的痛快?
得了书信,王腾没在西院停留多久。
校场上的黄得功已经派人传了话,一百四十名乡勇已经满额,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他打算带人回来了。
王腾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二百名乡勇已经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