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钟逃遁后,并没有走多远。
此时,他正在一个属于北秦的暗哨岗里,木屋里只有他一人,驻扎在此的三名北秦斥候已被他赶出屋外放哨去了。
这里仍然是北秦的地盘,距离战斗发生那片地方只有一百余里。他之所以没跑太远,不是因为能确定同样身受重伤的余生等人不会追来,而是因为,他受到的伤确实不轻,特别是粉碎的腕骨,若不尽早施治,今后将留下难以根除的后遗症。
当然,他是能确定的,余生绝对不会追来、不敢追来、追不上来。
其实,在逃走的那一刻,云钟就已明白,余生和秦清月都已是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据他估计,射了他一箭的王简同样是无法再次出手。
但他还是逃了,因为害怕会发生变数。
怕死到极点这一方面,他跟云昌如出一辙。
看着用夹板固定绑起的双手,云钟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万万没想到,余生的刀法竟然是如此之强,如果早知道,他绝对不会给余生半点机会。明明是十拿九稳的战局,却莫名其妙被对方翻了盘,云钟的心情有多郁闷可想而知。
在木屋休养的两天时间里,云钟无时无刻不在回想着余生那震断了自己腕骨的最后一刀,那股心悸感直到现在都还挥之不去。
笃笃两声,有人叩响的木屋的门。
“何事。”云钟淡淡地问了一声。
门外的人说道:“特使大人,屋外有人求见。”
“何人?”
“新加入的斥候。”
云钟闻言微怔,问道:“带队的是何人?”
“刘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云钟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说道:“让姓刘的上来。”
门外应了一声,片刻,只听一阵衣袂拂动声中,有人跃上了木屋。
吱呀一声,穿着一身淡蓝长袍的刘图推门进来,那张俊美脸庞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刘图的目光隐晦地朝云钟隐在袖中的双手瞟了一眼,然后向闭目盘坐的云钟行了一礼,恭谨道:“见过特使大人。”
“免礼。”
云钟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不咸不淡地说道。
刘图说:“听说特使大人受了点小伤,我这里恰好带了些……”
“不用了。”云钟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本座的伤势无须你费心,有那闲工夫来看我,不如尽快上路,将那三只老鼠找出来。”
“是。”
刘图微微鞠了一躬,便要退下。
“慢着。”
云钟语调平平地问:“姓余的使的那种刀法,你父亲打探清楚了吗。”
若非对余生的那种刀法不太了解,云钟也不会落得今日这副模样,所以对刘图及他的父亲都有着一些怨气。
刘图说:“去年岁末那次刺探行动失败后,没过多久姓余的便来了逐鹿,所以未曾知晓详细情况。”
云钟闻言不再说话。
刘图躬身告退。
直到刘图离开了许久,云钟忽然睁开眼来,眼里闪着沉思的光芒。
……
巨木遮天的密林里,余生正背着秦清月与王简一起赶路。
两人已经不停歇地奔波了两天。
感觉着身后那依然稳定的步伐,王简心里极为震惊。
他真的有点被余生吓到了。
两天下来,他肯定了一件事,如果两人都是无伤状态,各自全力展开速度的话,余生要比他快。
相差了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余生竟然能毫不费力地紧跟着他的步伐,而且看样子并不是在逞能,看他一路默默无言的样子,明显是还有余力。
早有听闻余生速度奇快的事迹,以前王简对此还没什么概念,直到今天,他才终于发现,传闻并不夸张,甚至,余生的真正速度其实要比传闻更夸张一些。
王简震惊的同时,还有许多好奇。
余生虽然是京院院长的弟子,但其实大家都知道,吕诤言离开京院时,余生甚至还不能修行,所以应该是没有交过余生什么。
那么,余生这一身神奇的本领是打哪来的?
还有,那天余生劈出的那六刀……连在远处暗暗观战的王简看见那耀眼的青光时,心里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王简可以肯定,南秦绝对没有那样的刀法。其威力恐怖到那种程度,能创出那种武技的人,其修为绝对是入圣境,而南秦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超级强者。
如果不是南秦人教他的,一个才十几岁的小青年,又能到过多远的地方?
难道,他也是撞上了奇遇?
王简只是一个人想着这些事情,并没有问出口来。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即使余生真是的有着奇遇,大概也是不能说的。
就像王简自己的那个奇遇一样。
王简的老家是在南秦的西南边境。这个边境,并不是两个势力划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