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余生的传音,两人瞬间清醒过来。
“怎么了?”秦清月问了一声。
余生早已离开山洞,朝着白衣青年疾掠而去。
他的出现打断了白衣青年进入冥想状态,山洞里的两人还未被发现。
白衣青年刚睁开眼,便看见一个闪着寒芒迅速接近的剑尖,心下顿时一惊,右手反射性地按向挂在腰间的长剑,那熟悉的握感传来,他的心安定下来,脸上重新恢复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锵地一声,白衣青年拔剑撩起,由下至上斩在余生刺来的细雪剑上。
余生只觉一股大力从细雪剑上传来,握剑的手震了震,竟是差点要握不住这柄重量一般的细雪剑,心中不禁骇然,脚下一错,身形瞬间后退十余丈,在树梢上站稳下来。
感受着轻微麻痹感,握着剑柄的手松握几下,余生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没有追击而来的白衣青年。
“你就是余生?”
白衣青年轻轻淡淡地问道,手中长剑自然地在身畔垂着,一身白衣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姿态端的是潇洒无比。
余生没有答话,看着白衣青年那有些熟悉的面相和似曾见过的姿态,心中对他的身份有一个猜测,但又不敢肯定。
白衣青年对于余生的无礼态度不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浓了一分,“我出现在这里似乎让你很惊讶。”
余生依然沉默。
白衣青年自顾自地接下去,“没错,我是来杀你的,准确点说,是你们。”说着这句话,他向四面八方环顾一圈,再看向余生,继续道:“我若没猜错,她就在不远处藏着吧?”
余生微怔,然后低下头去,看着手中反射着晨光的细雪剑。
“明知道无法战胜我,还要出来,而且还是一个人出来。看来,你很紧张她?”
白衣青年微微眯起双眼,看着余生,抬起手中长剑,“不知道她是否也有如此重视你?如果,我现在就要杀你,她是否会出来?”
忽然,余生身旁的枝叶轻晃,一道人影掠了上来,轻飘飘地落在余生身边的树梢上。
素衣胜雪,青丝舞风,绝美的容颜淡淡地覆着一层寒霜,这一份独一无二的气质,这一副绝世之姿,除了秦清月,还有谁?
余生的意图既然已经被看穿,她再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她也不可能会让余生独自面对强敌。
白衣青年轻笑一声,看着秦清月说道:“遇见长辈也不问候一声吗?果然,是因为没有娘亲教你吧?”
听见这句话,余生微怔,心想,果然是他。
“你姓云,不姓秦,无德妃子的后代,有何资格自称本宫长辈?”
秦清月冷冷看着他说道,声音里仿佛夹着冰屑,面对尖锐的言辞,她便针锋相对,对方说的是事实,她说的也是事实。
没错,白衣青年正是先帝的一个妃子与云昌通奸旦下的儿子,云钟,在许多年前,他还有另一个名字,秦钟。二十余年过去了,他的面相依然是青年模样,而燕京里的秦卫国已是中年人面相,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当然是因为,秦钟,是融神境的修为,而修行天赋平庸的秦卫国,只不过是神游境的修为。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到云钟。
余生心中有着疑惑,卫云曾说,云钟已被魂窟某位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离魂窟宗门极远的东荒里。
“早有听闻你天资惊人,想不到嘴牙也是这般尖利。”
云钟依然微笑着,仿佛一点都不介意。
其实他是介意的,介意得要命,但他还是笑着,越生气就笑得越开心。
因为他的修为是融神境,而秦清月和余生只是道初境。
秦清月的话语有多犀利,云钟就准备用实力对两人施加多大的折磨。
云钟动了,一剑往余生刺来,就像余生对他刺出那剑一般,他第一剑的目标也是余生。
当然,他并不是要以牙还牙,而是,他要先瓦解余生的战斗力,然后让余生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折磨秦清月的。
所以,他这一剑,刺向了余生握剑的右手。
他的剑,与一般制式的剑相比,剑脊更薄,剑面更窄,剑身更长,剑锋更尖。
云昌用的也是这样的剑。
这样的剑,本就是为了配合某种剑法而特意打造的,一种极诡异的剑法,一种失传已久的无名剑法。
诡异,是因为它无声无息,剑出之时,不发出半点声势,也没有剑芒。
明明是银白的剑身,却拖出一条乌黑的轨迹,像一条黑不溜秋的烧火棍,悄悄地捅向了余生。
余生在云钟微微屈膝的时候就开始警备,在他出手时就认出了这种在云昌手上出现过剑法,在他身形变得虚幻时就已开始做出反应。
但是,就算他是龙血淬体,反应近乎妖孽,在这种诡异的剑法面前,还是慢了一拍。
极轻微地,嚓地一声。
一道白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