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小殇心里,他这个师父一直都是不称职的吧。
只是,身为掌门弟子的他,需要时时刻刻维护自己对外的形象,方不可落人话柄。
为什么小殇就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呢!
画流殇抬头,眸中微波流转,如实答道:“徒儿,并不认识冥王。”
“那他为何会出现在你房里?”曲子殇语气带着一丝质问。
“我。”画流殇正欲解释,却发现终是说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缘由来。
若信,也可。不信,也可。
“师父若是不信徒儿,徒儿无话可说。”画流殇微微一笑,说不尽的苦楚。
曲子殇目光灼灼,看着她坚毅的眸子。
即便是如此误会,也不愿为自己辩解么?
良久,曲子殇收回目光,温尔一笑,仿佛是安慰小殇,又或是安慰自己道:“为师自然信你,罢,你回去吧,日后小心些便是。”
说完一拂袖,转过身背对着画流殇,道:“去吧。”
竟是不愿再看一眼。
殿内尤外安静,良久听不到画流殇离开的脚步声,也没听到她的声音,又转过身,一眼就看到她的泪,正无声的滑过脸庞。
立时,曲子殇便有些不知所措,原来这个看似坚强的孩子,却是这般脆弱。
画流殇低着头,肩膀抽动着,丝毫没有看到他已经转过身来。
曲子殇快步走下来,俯下身道:“小殇又是为何苦?”
难道,终是责怪他的不信任?
“师父,师父是不是又要赶徒儿离开,只要师父不赶徒儿离开,徒儿愿意去无忧断崖下。”画流殇说完,竟是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的往殿外走。
“小殇。”曲子殇轻唤出声,笑了笑道:“小殇不用离开,师父,自然会为此寻到一个两全之策,为师只是让小殇回去好好休息罢了,时辰已经不早了。”
说罢煞有介事的望了一眼殿外。
画流殇转过身,素衣衬的她单薄的身体,愈发楚楚可怜,她抬起头,目光瞬间转为惊喜,呐呐道:“原来师父不是要赶徒儿走。”
只要不是离开师父,离开扶榣山,什么都好。
曲子殇微笑,道:“自然不是,小殇若是再耽搁,可就是要天亮了,为师明天要抽查小殇最近的功课,可是有落下了。”
画流殇悠然雀跃起来,道:“是,师父,徒儿告退。”
曲子殇无奈的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目光深邃,看不清内心的想法。
那孩子,竟是把他的话记了个彻底。每天都在提醒他,那天打算赶她下山,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在她幼小的心灵上,却是留下如此鲜艳深刻的痕迹。
即使不说,也是苦楚。越是坚强,越让人感到心疼。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传入曲子殇的耳朵,他猛的一转身,喝道:“谁?”
“师父。”悲影的身影从转角出来,鉴剑阁的长明灯在他身下投影出一片淡淡的忧伤。
“嗯?”曲子殇语气淡淡的,没有丝毫惊讶悲影会出现在这里。
悲影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声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悲影何错之有?”曲子殇挑眉。
“悲影以为……”悲影顿了顿,头愈发低了,许久才道:“悲影以为师父会让小师弟去无忧断崖。”
毕竟,师父他是扶榣山的掌门,需要考虑的也会多一些。
只是,于流殇师弟而言,师父的一句话就是他的信条。而对于悲影自己来说,这个小师弟却是自己找到亲人的梦。
“为师知道你与小殇关系不错。”曲子殇叹了一口气,又道:“可惜,小殇身上存着的,是扶榣山与冥界的恩怨,这事,自然是马虎不得。”
悲影猛的抬起头,脱口而出道:“那么说,师父还是要让小师弟去无忧断崖?”
不说无忧断崖数千年来无人涉足,就单说那崖底寸草不生的样子,任谁都不愿在那里久留,更何况是画流殇。
想必师父更了解小师弟吧!
“为师何时说让小殇去无忧崖底了?”曲子殇无奈,扶额道:“为师只是说,此事需从长计议。”
看来还是他把这些徒弟们宠惯了,现在竟是一个比一个精了。
“真的吗?师父!”悲影扬起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自然。”曲子殇点头,笑道:“为师何曾骗过你们?”
“谢谢师父。”悲影恭恭敬敬道。
曲子殇无奈,这大徒弟对小徒弟,似乎比对他这个师父还要更关心。
眼前,忽而有错觉应情而生。
雪,森森然然。
一个身着白衣,摸约十二三岁的男童扎着两个云髻,正认认真真的练剑,长剑如灵蛇般出鞘,带着五彩的光华,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
另一个年龄摸约八九岁的男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