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夜,微凉。
一身男童装扮的余忆卿饿着肚子不知走了多久,却始终不敢停下来歇一会,每当她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会,身后那些未知的危险,总是叫嚣着追上来仿佛要撕碎她一般。即使偶尔小憩一会,也是在被噩梦紧紧纠缠。
最初那会儿,每晚她都在做噩梦,梦见村子被屠杀那天漫天的哀嚎,梦见娘亲用尽全力带她跑了出来,却为了保护她死在了不知一些身份的人手里,梦见儿时的玩伴在哭喊中离世。整个村子,无一幸免。
她才只不过五岁而已,为什么老天要她承受这些悲痛?从小就没有爹爹,只能看同龄的孩子在爹爹的怀里撒娇,而她却只能看着娘亲倚在窗边沉思的模样,她曾经那么天真的以为,娘亲从来都不爱她。既然不爱,又为何要把她生下来。直到那一天出事,她看到了娘亲眼中的决然与疼爱,才知道这么多年只不过是她瞎想而已。娘亲带着她跑了许久许久,身后追上来的人依旧很多。娘亲把她藏在一个杂草丛生十分隐蔽的地方,告诉她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响动。转身出去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而她也亲眼看到娘亲死在了她的面前,眼睛都是朝着她这个方向。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只能在这蚊虫甚多的地方蹲了一夜,索性那些追上来的人没有发现她,很快又去了别的地方搜索,她不知道仇人是谁,只是依稀听见“冥妃”二字。就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她暗下决心,终有一日,她一定会找她复仇。
她来不及安葬娘亲,也只能在白天蛰伏夜晚逃命。
她心有不甘,为什么才刚刚能够感受到那传说中能融化一切痛苦与悲伤的爱,就要和娘亲分离?她想要回去找娘亲,却又丝毫不敢停下来。娘亲拼了命的护她周全,她不可以辜负娘亲!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却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还要往前走多久。
爹爹又是谁呢?虽然娘亲从来不说,但是她知道,爹爹不是像苏奶奶他们说的那样,抛弃了娘亲,因为娘亲,一直在这里等他。唯一知道的有关于爹爹的消息,是听说他在一个叫长安的地方做了大官。
是要去找爹爹吗?可是长安又是哪里?凭借一个五岁的她,又该如何寻找?
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记得娘亲说过,若是哪天她不在了,便去那扶榣山上寻找一位扶榣上仙曲子殇,拜他为师。她记得当时娘亲说这话的时候,她在心里偷偷的笑了,哪里会有什么神仙啊!嘴上却笑这位传说中的上仙名字奇特,那曲子是有多伤啊?
难道现在真要去找他?记得娘亲那时候说。扶榣山在西边,从他们村子往西走,翻过几座山头差不多就到了。她看了一下身后还没有追上来的那些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比不知道长安在哪里还要去找爹爹比较实际吧,或许到时候可以求师父帮帮忙。
赶了一天路感觉真的很累,后面的人也没有再追上来,她倚在一个石头旁边,告诉自己,就睡一会,就逐渐进入梦乡。
两道黑影自她来时的方向而至,一个人拿出手中的画像像是自语一般问到:“是他吗?”
“不管是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另一个人答到。
“可我们要找的是个女童,他是个男童。虽然有点像,但不至于错杀无辜吧。”
另一个人阴狠的看了一眼熟睡的余忆卿,道:“不管是不是,杀了就知道了。”
“可……”
“这是冥妃娘娘的命令!”
拿画像的那人收了画像,右手渐渐凝聚一道黑光,思忖许久终是一手砍下,凌厉的气息直扑余忆卿而去。
嘭
一道白光如期而至,直接打算了那道黑光。两个人惊疑之际回过头一看,竟然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小伙子身上有着一种祥和的气息,脸上表情波澜不惊,丝毫看不出来他的意图。他一拱手,道:“在下曲子殇,不知两位怎么会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童下手,所以前来讨教一二。”
“你好大的……”拿画像那个人话未说完,就被旁边的同伴打断了。
“原来是扶榣上仙,失敬失敬。是我兄弟二人考虑不周,看小童在此危险之地,只以为他是某位修行人士,想与他切磋一番则已。”另一个人编出来的鬼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脸上并没有多大变化,终于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嗯。那你们走吧。”曲子殇一拂袖道。
两个人巴不得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飞也似得消失了。
曲子殇上前探了余忆卿的鼻息,暗暗放下心来,又搭着她的脉搏,脉息平稳并无大碍。看她一副疲惫的模样,心道她大概是因为几天的奔波太累睡了吧。只是他不知道,余忆卿不是累了才会睡得这样死,而是吓昏了。
曲子殇背起她,化作一道剑光往西边而去。
先前那两个人从一个大的废石后面出来,拿画像的那个人不解的问:“你刚刚为什么阻止我?难道我们冥界害怕了他们仙界不成?”
“呆子,至少我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