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成了契丹人的一个标致性特征。而他们也没有想到,契丹人手里的弯刀居然是阳家的人为其打造的。对于阳家这种做法,他们也不好有什么太过的评价。
“如此说来,你们阳家可算是助纣为虐了。要知道那种弯刀杀害了我们多少汉人百姓,没有想到这刀却是由我们汉人为其打造的。”凌天云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愤愤不平之意。他可以想象得到,契丹人手中的这种弯刀比汉人手中的寻常长刀威力在大得多,特别是骑兵使用此刀更是威力暴涨。而那刀却是染尽了多少抗契将士们的鲜血,又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被斩下其锋刃之下。
“谁说不是呢,就是因为这样,上一任家主这才郁郁寡欢,一直在愧疚中度过。他最后还是受不了自己良心的谴责,拿出了阳家为契丹锻造的一把弯刀自尽了。阳家人也阳家人的苦衷,锻造术与机关术本就是相辅相成,我们也知道上任家主为了保存这份传承这才委曲求全俯首于契丹人。可是我们都明白,契丹人正是因为看中了阳家这种传承,才没有对阳家做出过份的事的,而在燕州才会有阳家的一席之地。”
幽幽的夜色下,凝着一抹愤然而又悲烈的气息,那是一代家主为了数千年的传承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那代价太大,正因为这样,才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献出他们那如草菅般的生命。阳家与断枪门走的却是不一样的道路,阳家委曲求全附庸于契丹,而断枪门凛然大义断送了最后的传承,孰是孰非却不能一概而论。
谁都知道大义的道理,但是往往能够做到的却是寥寥无几,更何况阳家还有数十族人。机关与锻造之术的传承落在了阳家的手里,却是生不逢时,燕云十六州尽数划在了契丹国的版图之中。契丹人本就是以游牧发家的,对于铁器的冶炼根本就一窍不通,而阳家正好补上了这个缺陷。
“如此说来,阳家现在只为契丹人锻造兵器,其它并没有参与,机关之术也没有为契丹所用吗?”叶吟风只觉胸腔凝着一股热火,他朝阳晃问道。如果阳家连机关之术都献给了契丹,那么阳家真的就成了天下汉人的公敌了。机关之术虽然在大型的战争之中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机关之术所造的弓弩却有着巨大的杀伤力。这一点,凌天云显然是知道的,契丹人的弓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靠着契丹人惊人的臂力,而制成更巨型的弓弩。契丹人的弓箭反倒不如其它各国的弓弩的威力,当然并不是指骑兵手中的弓弩。
“没有,上一任家主只将锻造之术为契丹所用,而机关之术却是不曾提过。想必上任家主与契丹皇帝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否则的话阳家连锻造术也不会为契丹所用。这一次去云州,家主本就是为了那黑石而去,有了这种黑石,阳家的锻造术将可以更上一个台阶。无奈世事难料,家主不幸遇难,而阳家又将要回到二十年前,又将要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所以在下才会请求二位少侠护送我等回到燕州,到时阳家必有重谢。”那阳晃又诚恳的说道。
“敢问阳大哥,那马车是否是改装了机关,你们有将那马车打开看过吗?”凌天云不禁的想到了那对祖孙俩的话,他好奇的向阳晃问道。“干吗要打开马车,家主的遗体不能亵渎的,再说了这马车根本也打不开,钥匙在家主临死之前让人带回了燕州。”阳晃双眼里露出了意外之色回答道。
凌天云与叶吟风眼神暗暗的交流了一下,凌天云又问道:“这马车的机关应该不是你们阳家所造的吧,看这马车的造型与雕刻在那车身上的花纹应该是吴越那边的。你们阳家自己本就是机关之家,为何要用吴越那边的机关。”
“至于这些,在下就不知道,这机关马车是一年前家主从吴越那边购卖回来的,一直没有用,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家主将这马车带上了。也许冥冥之中有天意吧,家主却是没有想到这从来没有用过的马车居然成了他老人家归途而用。”阳晃双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悲壮的目光,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低落。
凌天云与叶吟风又是一愕,看起来阳晃根本就不知道太多,而那阳作香祖孙俩的话也应该可信。只是他们要弄清楚藏在那马车之中的东西还真的要到了燕州才能揭开这扑朔迷离的局面。燕州阳家除了是机关之家还是精通锻造之术,如果那马车中真的藏着什么绝世凶器的话,那么阳家的处境又非常的微妙。
只不过一切凌天云都没有说,他知道叶吟风的预感一向很准,阳家家主的下落也成了一个谜,阳晃与那阳作香祖孙俩的话也没有矛盾之处,那么双方都没有说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阳家家主到底有没有遇害,这一切只有到了燕州阳家才查得清楚。同样,他们对那锁在马车之中的物件也很好奇,其中涉及到了苍穹门,当然也有燕龙星的身影。
其他的侍卫都醒了,显然经过了这一次被迷晕他们更加小心了,不住的将篝火堆积起了更多的木柴。火光冲向那幽幽的夜色中,腾升而起的火焰散发出灼热的气流,四周那斑驳的残雪在那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耀眼。数匹骏马都安安静静的在他们身旁不远处,安安静静的吃着阳家侍卫找到的一些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