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凌天云首先感觉到了凌铎之的异常,他发现父亲凌铎之早就将座下战马的方向改变,而他所望的方向正是那白水关的方位。那长笑之后又诵唱几句的凌铎之如一尊雕塑般,望着白水关的方向,从那落寞的背影里,凌天云感觉到了一阵阵如刀绞般的痛心,他不禁的出口大声呼喊道。
一道身影如一道闪电般向凌铎之扑去,接着那悠悠而起的青色人影也紧跟其后。只有凌天云恍然若失般,呆呆的坐在马背之上,一种莫名的痛楚从心底涌出。他不是不上前,而是他不敢上前,当他看到那道落寞的身影时,他的心里有升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是他不敢亲眼看到这种事实。他的心里还存有希冀,他认为自己心中的那股难以发泄的悲愤只是偶尔流露罢了。
“凌伯父!”叶吟风的身影落在了凌铎之的身前,他急急的向凌铎之望去。只见凌铎之脸色坦然,神情无比的淡然,安坐于马背之上。他的目光里掠过一抹悲切的光芒,那如刀削般的峻脸之上更是透出一股顽强的刚毅之色。那浓黑的双眉旁泛出一层霜白之色,似乎历尽万世沧桑般,让人见了不由得心中一痛。
“吟风,你少年老成,不像天云那般冲动鲁莽。以后,你们兄弟俩就要相互彼此扶持。”凌铎之脸上露出一丝柔和之色,他低头望着叶吟风淡淡说道。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之上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笑意,英雄也有迟暮之际,而凌铎之却并没有到迟暮之年,却已然如衰老不堪的朽木般。
看到凌铎之无事,叶吟风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身影急急的掠来一条人影,不用猜他也知道是南宫纤尘。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纤尘那冰凉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双眼里不禁的露出了悲切的目光。他不明白为何南宫纤尘会有如此怪异的举动,他不禁的顺着南宫纤尘的目光而去。
“凌大哥,与小弟回帝都吧?”柴荣紧贴在马背之上,任其驰骋狂奔,而他知道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的顺流而下。他想到了自己与凌铎之的对话,“死又何惧,凌某戎马一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若此次凌某不死,那天云必当不保,只是我凌铎之死了,他们才会安心。”耳边凌铎之的话语一直在回荡着,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说得无比的果决。
“呜”,大周军吹响了撤军的号角,没有响彻天地间的磅礴气势,也没有喧嚣尖锐的破空之声,只有那阵阵如挽歌般的悲壮气息。长长的号角声一遍又一遍,让大周军众将士的心里莫名的涌出了几许凄凉悲壮。
没有任何的大周军因为撤军而感到沮丧,他们有条不紊的列队后撤,并没有任何的混乱出现。所有的大周将士眼里凝着不解之色,但是没有人出声发问,唯有那大周皇帝柴荣一马当先朝军营而去。
叶吟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猛然间一绞,凌铎之的话语仿佛一句遗言般,句句叩击在他的心灵深处,字字如针般扎进了他的心田间。他仰着头望了望面前的这名中年汉子,他或许是应该读懂了对方的一切,又或许是难以理解,从凌铎之身上散发出平静的气息上来判断,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状。
撤军的号角之后,大周军退至了离城门之下数百之丈外。而最后撤退的是大周众将,他们举目凝望,向那策马而立的中年男子望了许久。他们不知道皇帝陛下与那中年男子谈了一些什么,只是他们觉得弥漫在上空的是一股无法言语的悲壮气息。那名中年男子给他们一种高山仰止般的敬意,虽然他们与那中年男子处于敌对。
浑身间涌出无法抑制的悲愤,凌天云呆呆的望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就只有数丈间的距离,但是他觉得他与父亲相隔了万重山水般。那道伟岸的身影,那斑驳的蓝天之下,那策马而立凝望着北方的身影,慢慢的在他的脑海之中凝固成形,最后化作了一道烙印,如刻般在他的心底。
他不敢移开自己的双目,他深怕自己的双目一移开,父亲凌铎之就会消失在那斑驳的蓝天之下。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那战马的缰绳,身上早就泛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而他座的下战马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住的乱踏着四蹄,还不时的仰头长嘶。
“噗”,凌铎之突然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而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随后,他身上的气息刹那间萎靡了,而坐于马背之上的他却摇摇欲坠,若不是叶吟风眼疾手快一将他扶了下来,他可能就这样一头栽了下来。
“父亲!”凌天云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即刻从那马背之上跃下,然后几乎带滚带爬的来到了凌铎之的身边。他的双眼里露出了悲怆之色,他不明白为何一直好好的父亲会突然间一口鲜血喷出。悲痛之下的他一时间乱了方寸,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悲剧,他急急的伸手抓住凌铎之的掌心,然后不住的灌输九阳真气。
其实,叶吟风在接住凌铎之的那一瞬间时,他就输出了内力向对方的经络而去。只是令他感觉到无比的难过的是,凌铎之体内所以的经脉已经断裂,而他丹田之中更是掀起了阵如炸般的真元喷发,随后,他丹田内真气化为了虚无。
令叶吟风更难过的是,凌铎之身体内如此的状况并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