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一颗燃烧正的火球,但它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是如血般的赤红,在那赤红的火球旁边便是那聚散无常般的焰火,如一滴滴血在燃烧着。天际,一片赤红,仿佛这天空之上被泼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浆。
黑夜终将来临,就像这场战争一样,它终将要分出个胜负。喜欢黑夜的人总是觉得它来得如此的缓慢,那焦急的心情就好像在等待一名姗姗而来的情人般。而讨厌黑夜的人却总是觉得它来得那么的及时,仿佛一场尽兴的游戏将要结束却嘎然而止般。但是,不管是喜欢它的人还是讨厌它的人,它终将会来临,如同它一直存在般。
看着渐渐垂下的夕阳,柴荣知道黑夜即将来临,他也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很快就要见分晓了。他的心中顿时感觉到了莫名的激动,这一战他虽然在冒险,在用自己大周皇帝的性命去赌,但是他最终还是赌赢了。他知道,赢得这场战争的不是他的运气有多么的好,而是他有多么的幸运,因为在这场战争中,有无数的大周将士浴血拼杀,他们这才是这场战争的主角。
号角声,战鼓声一起响起,似乎是为了将那如血的夕阳赶下山头,又似乎在将那天际之上染成的血红色驱散。随着号角声和战鼓声,如掀浪滔天般的撕杀声铺天盖地的涌来,无数身影,无数轰鸣不绝的战马,在这地动山摇般的气势之下发起了最后的大决战。
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更是掠起了道道如芒般的剑光,他双眼微凝转动的身影如幻般,而与他战斗中的钟潢却是脸色更沉更阴。他毕竟还是不能适应左手持剑,他的动作还是变得开始有一些僵硬起来,有好几次,他的身子都被那柄无锋的铁剑划过,只是那铁剑无锋无刃,却无法给他带来什么伤害。
但是这一切已经足够了,钟潢雨的那张老脸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血色,然后凌天云的那声高喝却让他一下子产生了退却的想法。他手中的长剑虚晃一挥,身子却如脱兔般朝后掠去,那身形要说有多潇洒就有多潇洒,只是他背影却是无比的落寞和萧瑟。
“算你们两个走运,老夫这次留着你们两人的性命,待他日再来取之。”
叶吟风的耳中回荡着那老者离开前说的狠话,他并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此时的钟潢雨已然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那么,以后的他们将更加强大,钟潢雨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成了他们踏脚而上的石阶了。
“张爱卿。”刘昱一声悲呼,从他的眼里挤出了几滴泪痕,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命令北汉军全速向大周军冲去。旦妨有不听指挥者,将按军法处置,当斩之,他怒气腾腾的传达了这个旨意,然后,他下达这样的旨意对北汉军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了,北汉溃败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是北汉皇帝刘昱也无法改变了。
纵然是心里千万的不甘,北汉皇帝此刻也无力回天,他望着那些气势如虹般的大周军,不由的心中生出了一抹无力之感。纷纷后退的北汉军开始溃败得毫无任何的章法,面对着气势高涨的大周军,他们只有丢盔弃甲的狼狈逃窜。
心里不甘的怒吼着,刘昱提刀砍倒了一名急急后退的士卒,然后他的怒喝声下的制止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那原坡之下,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响声传来,却是大周另一路军队到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周军朝这原坡之上冲刺而来。看到那气势如虹般的大周军队,刘昱的脸色变得有一些死灰之色,这一战他终究还是败了,与那郭威斗了一辈子,此时他却还是败给了郭威的义子柴荣。
“陛下,速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刘昱身旁的众臣们见状,不禁的高喝道。他们也没有想到本着占着上风的北汉军,此时却溃败得如此般的快,随着张元徽的身亡,大周军的士气高涨到了极点,而北汉军的士气却萎靡不振。看到气势如虹般的大周军朝这原坡之上冲来,北汉众臣的脸色顿时变了。
“北汉贼人哪里逃?”从大周军中冲出一员大将,那名大将策马疾驰如一道闪电般朝这原坡之上冲来。那名大将正是张永德,他率部趁着北汉军士气低靡之际奋起拼杀,终于将混乱不堪的北汉军撕开了一道口,他看到了那原坡之上的北汉皇帝便首当其中纵马朝这原坡之上冲刺而来。
刘昱心中更是一惊,他没有想到这大周的将领如此般的神速,他下意识的一勒坐下战马的缰绳,将那战马掉了个头。而承着他的将战马掉头的动作,他身边其他的众臣也纷纷策马转向,也顾不了什么身份颜面了。
张永德长枪一扬,他坐下的战马刚一冲上那原坡之上时,却见一中灰衣老者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想也不想,提枪便向那名灰衣老者刺将而去,然而令他吃惊的是,那名灰衣老者只用手掌轻轻的捏住了他的长枪,一股如灼炙般的痛疼立刻从他的虎口里传来。那种剧痛几乎让他手中的长枪握不住。
他一收枪,想要再一次的刺去时,却发现那眼前的那名灰衣老者如鬼魅般的连他坐下的战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那北汉皇帝刘昱挟着一干北汉众臣更是狼狈得落荒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凌天云终于看到了钟苍风出手,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钟苍风不杀张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