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淮西此时容罗献成率整部投降,也必然会用尽手段分化他手下的将领。
罗献成一死,最大的阻力就陡然间不存在了。
“你去请王仙儿过来,我要与他见面。”陈景荣压着声音跟尹相商说道。
此时钟嵘与罗献成的扈卫统领罗建在大堂之内,拿刀架在佟尔丹的脖子之上,大堂内外都是罗献成的贴身扈兵,陈景荣这时候没有机会立即与钟嵘及罗建接触。
在场的将吏之中,王仙儿也是随州军的领兵大将。
王仙儿与钟嵘从孝昌逃回来,虽说在北逃路上跑散了很多人马,但随他到厉山的残部还有五千多人;单论以人数计,甚至比钟嵘的残部还要多。
尹相商得陈景荣提醒,拉住要进大厅看罗献成生死的王仙儿,压着声音说道:“罗王叫胡人刺死,王将军,我们可要早谋退路啊!”
王仙儿与钟嵘北逃来,心里早就没有斗志,听尹相商这么说,停下脚步,苦笑道:“还能有什么退路?”
罗献成猝死,罗献义就算未死,也给困在长乐宫里;钟嵘声望最高,但钟嵘从南线逃来,残部不足四千,那些个手下有数千、一万人马的将领,这时候哪个会服庸钟嵘为主?而且钟嵘徒有武勇,但性子暴戾,也不是能服人的明主——在厉山及淮山北麓的兵马必然将四分五裂。
乱兵之下,淮东、淮西又重兵从南北夹击,如今罗献成也无故叫叶济罗荣派人刺死,叫他们想突破去南阳也不可能,王仙儿实不知道哪里还有退路?
投降迄命吗?
王仙儿惨然一笑。
“淮西陈景荣就在厉山,”尹相商压着声音又说道,“对王将军甚是欣赏,欲荐王将军在淮西为将……”
“……”王仙儿愕然的盯住尹相商,猝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朝他扑面而来的震惊消息,他未与陈景荣谋过面,但也知道陈景荣在淮西的地位仅在三五人之下。
董原亲率淮西精锐就在在百里外的光山县,王仙儿怎么会想到董原竟然早就派手下最重要的谋士潜来厉山,更没想到随州的行军左司马尹相商早就给淮西收买,要是尹相商也像王相那般有独治一县的机会,岂不知淮西也会早就有一支伏兵潜入荆襄腹地?
王仙儿倒也顾不上追问尹相商早就叛投淮西之事,若能投淮西还保得住手下五六千兵马,不失最好的选择。事实他与钟嵘从孝昌北逃,考虑到逃去南阳的机会渺茫,也考虑过去投淮西的可能,当时他担心罗献成未必愿降淮西,没想到这一刻罗献成叫叶济罗荣派人刺杀,淮西谋臣陈景荣更潜在厉山——王仙儿按住心里的震惊,随尹相商走到角落里去与陈景荣密商。
旁人都没有从惊慌里恢复过来,围在走廊前给扈兵挡住,看着大厅里的情况,哪里会注意到王仙儿、尹相商以及陈景荣三人在密院角落里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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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将佟尔丹捆得结实,善用铁锏的罗建,狠命的在佟尔丹身上抽打,怒问道:“我等对北燕忠心耿耿,叶济罗荣那小儿为何派你来刺杀罗王?”佟尔丹筋骨再健,给铁锏狠抽了两下,也皮飞肉绽。
厉山另一员领兵大将霍桐,拉住罗建,说道:“或许佟尔丹此举非穆亲王本意,你想想看,穆亲王派人将罗王刺死,对他有什么好处?你留住他的性命,将人杀死,便什么话都问不出来的!再说你便是将他杀了,也不能叫罗王起死回生,还是先说说以后再什么办的好!”
钟嵘阴狠的盯着一声不吭的佟尔丹,他恨不得将佟尔丹生嚼下去,但同时百思不得其解,叶济罗荣怎么会在这时派佟尔丹来刺杀罗献成?想不透这点还就罢了,霍桐说的话正是在点子上:罗献成已经倒在血泊里,这厉山以及淮山北麓的六万多兵马,要立谁为主?
罗献成两个成年的长子已死,有幼子跟罗献成的族弟罗献义一起给困在随州城里生死不知,在厉山没有一人能顺理成章的叫大家推举为共主——钟嵘看向罗建、霍桐,淮山北麓的领兵将领离得还远,在厉山的领兵大将就他、罗建、霍桐还有王仙儿,霍桐主动提起以后怎么打算,难保他就没有动心思——想到这里,钟嵘霍然想起王仙儿还在外面院子里,转回头看,没想到王仙儿的身影,心里奇怪:王仙儿去了哪里?
要不是南线溃败,钟嵘是随州军当然的第一大将,麾下辖制除罗献成本部之外最多、也最精锐的兵马,但南线大溃,给调去黄陂的兵马自然给淮东军围歼,而他仓促从铁门山、孝昌北逃,仅有那些个兵马也有大半在半途逃散,最后能随他逃到厉山的嫡系精锐,就四千人稍多一些,人数甚至比不上王仙儿残部,更不要说与罗建、霍桐相比。
钟嵘虽不善权谋,但也不是笨蛋,罗建脾气暴躁想要将佟尔丹立时杖毙,替罗献成报仇雪恨;霍桐挡住罗建,与其说是替叶济罗荣开解,不如说他是不想将北燕那边的路彻底堵绝——霍桐并不关心罗献成叫叶济罗荣派人刺死,他更关心他自己的退路。
“怎么办才好?”罗建叫霍桐抓住不能杖杀佟尔丹,暴跳如雷的说道,“罗王都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