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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东岸诸县等鄂北地区,给大洪山系切割成东西两块,分属随州、石城所辖。
虽说石城与随州相距不过一百五六十里,不过那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
常言道望山跑死马,要想避开已经进入大洪山北麓,进入龙嘴山、黑石沟一线,对汉水东岸河谷进行拦截的淮东军,那就要越翻大洪山、绿林山、白云山,绕到随州西北去,没有五六天休想从诸山之间绕出去。
不要说孟安蝉率部仓促从孝南撤逃出来,随身携带的补给就能多支撑三四天,就算五六天之后绕到随州西北,谁又能肯定到那时随州西北往枣阳的通道不会给淮东军彻底封死?
夜色暗深,只有寥寥数颗星辰在天际散发出黯淡的星芒,使得周遭的丘山在天地之间浮出黑色的际线,寒风呼啸,吹得松脂火把摇曳欲灭,映照得铺在地上的简陋地图明灭不定。
除了最先不听勒令北逃的骑兵给淮东军歼灭外,孟安蝉还派出大量的探马,大体摸清楚淮东在大洪山北麓的拦截兵力部署……
在大洪山北麓,从东到西主要横亘着三座丘山:
龙嘴山紧挨着汉水东岸河谷,是一座大致东南往西北走向的长岭,龙嘴山谈不上多险峻,主峰也只有百余丈高,除了近汉水的河谷外,岭山之间也有多处缺口可供骑兵通过。
按说龙嘴山是孟安蝉率部北逃的最佳通道,也是从枣阳、樊城之间逃往新野的最短道路,但淮东军在午后进入龙嘴山进行拦截的兵力最多,将有万人。
虽说兵力占据优势,但从黄陂北逃来,军心不稳,士气低靡,孟安蝉对能否从依险而守的上万淮东军精锐封锁之下穿过龙嘴山,实在没有信心。
从龙嘴山往东,便是黑石沟。
虽名为黑石沟,却是大洪山北麓诸峰团簇的一座大山,东西纵深约三十余里,但南北纵深也有近三十里。山峰虽然谈不上高峻,但山势陡立,断崖深壑无数,当地人又习惯将黑石沟称为棺材岭,以谓其险。
从黑石沟往东,便是大洪山北麓通往枣阳境内最重要的陆路通道平林埠,从平林埠往东,丘山之间的通道是直接折向往东走入随州腹地,离枣阳只会越走越远。
“敌将必然以为我军心大乱,只会走捷径逃往新野,故而在龙嘴山布下重兵,以待我溃兵慌不择路的撞上去,”孟安蝉用手指在地图用力的一戳,坚定的指在黑石沟与雀舌岭之间,说道,“我们绕过黑石沟,走铁松溪、走平林埠!”
虽说走平林埠要多走五六十里,但淮东军部署在黑石沟与雀舌岭之间的拦截兵力较少,而且那边的谷道也更适合骑兵集群通过。骑兵相比较步兵,最大的优势不在于骑兵的冲锋能力,而是骑兵的机动力使得骑兵有选择战场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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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叫罗文虎心头沉重,在夜色之下,越来越多的敌骑从大洪山北麓的太平庙翻过来,绕到黑石沟以南就往东走,明摆是奔他们而来,要破开他们的防线北逃……
入夜后,罗文虎、曹鹏便翻越雀舌岭进入黑石沟东麓,率部进入平林埠前的十字坡,坡前有铁松溪从雀舌岭西麓流淌下来。
铁松溪要算是黑石沟与雀舌岭之间的最主要溪河,源出雀舌岭,贴着黑石沟东麓陡坡北行,从黑石沟以往,从枣阳西南汇入汉水时,河滩有两三里之宽。不过刚刚出雀舌岭的铁松溪上游溪道要窄得多,特别是入冬之后,溪瘦流浅,在微弱的星光下,溪水仅有两三丈宽、两三尺深,两侧是大片堆满卵石的溪滩,隐没于能没马腹的蒿草之间。
罗文虎所部就在铁松溪上游与十字坡之间列阵,防线展开有三五百步宽,堵住从南面进入平林埠的谷道。铁松溪入冬之后再浅,敌骑趟水过溪时,也拉不出速度,就能有效压制敌骑的冲击力度,为步阵提供强有力的掩蔽……
“罗秀才,你真是幸运呢,刚投过来便能捞到这样的大战,指不定将来制军的将位有你的一席。”陈刀子下马走到河滩上,从蒿草之间穿过,走到罗文虎的身边,看着溪滩对岸,有十数黑影摸过来,应是敌骑的前部探马。北滩的警戒兵马也摒息宁神的等着敌军探马接近,陈刀子则轻松与罗文虎谈论即将到来的大战。
陈刀子有着大战来临之时的兴奋,罗文虎还是有着很深的担忧。
要是敌骑主力都要从平林埠这边闯过去,仅靠他身后的三四千兵马以及陈刀子的一营骑兵,能不能彻底将缺口堵住,实在没有信心。
很显然,孙壮率部与罗文虎过来汇合,不会将骑兵主力与步卒混合部署在平林埠谷口的正面,那样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除了使陈刀子率一营骑兵掩护罗文虎所部的侧翼外,孙壮率骑营第三旅主力约三千多骑兵在入夜之前,则继续往雀舌岭以东前行,脱离敌骑的侦察视野,在雀舌岭以东、王家庙山之间的林谷之间潜伏起来休整。
孙壮的战术意图很明确,要静待敌骑主力的注意力都给铁松溪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