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即便能顺利打下南朝的半壁江山,淮东仍然是拦路虎,不得不小心应对……”
“如此看来,津海更是非打不可!”叶济罗荣说道。
“是要打,”叶济尔说道,“关键是要怎么打!”
他们这些城攻打的城池也有百余座,但能称得上攻守惨烈的坚城不多。大同镇主城,也是在长期围困后迫降,这回征南之战,真正不惜代价强攻下来的,还只有叶济尔亲领精锐攻陷的临渝关城。
当然,攻陷临渝关城的意义重大,不仅打通冀东与辽阳的通道,还迫使蓟州守军不战而降,顺利而迅速的攻陷冀东十四县近千里方圆——伤亡惨重一些也能接受。
津海背依渤海,能从海路运来充足的补给,守军意志坚定,不会轻易开城而降。攻陷津海,就能彻底断了燕京的后路,但是作为统帅,叶济尔必须考虑攻陷津海可能会付出的代价。
“不好打啊!”叶济罗荣轻叹一口气,说道,“津海守军才两万人,但不能封锁海路,也无法预料后期会不会有兵马增援上来……”
“如今梁家不敢从平原府北进,燕京的京营及西路勤王军不敢突围,曹家在秦郡观望之心犹重,主要是因为我们在冀东、燕南集结了步骑十四万余众。在兵力上,我们应对任何一面,都占据绝对的优势,”叶济尔说道,“一旦我们在津海城下损失太大,不仅会动摇全军的士气,梁家、燕京的京营军及西路勤王军甚至关中的曹家都有可能蠢蠢欲动——南越的孱弱,主要是内部矛盾重重、勾心斗角所致,单就幅员、丁口以及兵马总数来说,南朝的实力实在我们数倍之上。”
听到这样的议论,骑马跟在后面的周知众,心里最有感慨。
南征前,越朝在北线,蓟镇、大同及宣府加上京营军,兵马就有二十四五万之众,以蓟镇军最为精锐,有十万之众。若非崇观帝自毁长城,临阵换将,将李卓撤下,换上郝宗成这个脓胞,东胡人这回即使能攻陷大同,也无法让战事发展到今日合围燕京的程度。
即使到这时蓟镇军大败、大同守军开城献降,为新附汉军提供了约十万数的降叛兵员,越朝能动用的兵力也不低。
在关中,曹家长期镇守固原等边镇,关西精锐就有三万众,在控制秦郡之后,兵力更是增加了一倍有余。梁家河淮之间也有六万多兵马,青州及登州镇军,也有两万兵马,长淮军陶春所部两万兵马,在燕京内围里的京营军还有六万兵马、以宣镇军及陈芝虎所部为主组成的西路勤王军有三万精锐,宣府还有万余兵马坚守不降,津海军有两万守军。
认真计算起来,南朝在北线能调动的兵力还有二十五六万众,其中堪称精锐者,也有十万之数。
相比较之下,东胡人能调动的兵力,以六万东胡精骑为核心,也就二十万众左右。
要是南朝诸势力之间能齐心协力,东胡人也只有退出关外一途。
很可惜啊,这年头谁对朝廷越忠心,下场越是不堪,以致到这时谁都不肯尽心来救燕京。
“我觉得,津海还要先打,”叶济罗荣又将他这些天来的思考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说道,“不打下津海,我们更不能投入兵力打燕京。要是奢家改变主意或支撑不住,在南边全面收缩,江宁就能调集大量的援军走海路,运到津海,到时候我们就会更加的被动!”
“嗯!”叶济尔点点头,说道,“猝然攻之而难得,需层层推进才瓦解之……我想调整一下部署,香河大营让你去负责……”
“我去香河,谁去宁河负责打津海?”叶济罗荣问道,“老三可抽不出身来啊!白山的话,经验总还欠缺一些。”倒不管叶济白山就在身后,叶济罗荣直截了当的明言他还不能堪任一路之主帅,特别是组织攻打津海这么重要的战事,非老将、老帅不能胜任。
这种集结数万兵马、组织一个方面攻守的大规模战事,自然只能用叶济家的子弟为主帅。
“白山守蓟州,我亲自去宁河!”叶济尔说道。
“那改国号之事,这趟也定下来?”叶济罗荣问道。
“这趟就定下来,”叶济尔说道,“就依前议所定,定国号为‘大燕’,改元‘天命’,诏告天下……”
中原正朔,越朝之前为陈,陈之前为燕。
燕在中原立朝仅延续百余年,就给陈朝推翻,有残余王族逃入漠北,迄今已经近六百年的光阴。
叶济部从崛起白山黑之间,就自称为燕王遗裔来召合诸部,先后征服燕东诸胡崛起燕山之北,又征服燕西诸胡为属部。以“燕”为国号,以“天命”为年号,除了要将燕东、燕西诸胡都直接统合进来之外,更是直接暴露出要恢复前燕为中原正朔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