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石粳米总是有的……”元归政说道。
“我也不亏侯爷的,”林缚说道,“侯爷在崇州交给我二十万石粳米,那我就在津海给侯爷领四万石粳米走!”
藩鼎暗感林缚心好黑,二十万石粳米,他张口竟然吃掉八成!
“三十万石呢?”元归政不动声色的问道。
“六万石!”林缚说道,“不能再多了,津海我大哥那里,也要分润;再说整条线的运力有限得很,户部每年二百四十万石的漕粮是必须保证的,要挤出六万石来不容易啊!”
“在津海能多快支取到粮食?”元归政问道。
“崇州这边米粮入仓,津海那边就可以同时支取!”林缚说道。
除了按时向户部的津海仓交运米粮,林续文与孙尚望在津海还额外掌握大量的粮食。这些粮食一部分是粮道运力节余出来的;另外,燕南三府虽然给摧残得厉害,但河间府,特别是津海县,生产组织恢复较好,也有些粮食节余下来。
由于京畿米市给张协及户部官员控制着,林续文与孙尚望在津海额外掌握大量的粮食,主要也是用来调节津海粮道的运力。另外也是有备不患,从里面拨六万石米粮给后党,问题不会很大。
只要后党能扒开张协及户部的口子,从京畿米市里分一杯羹,六万石米粮,能让他们获利不少。
即使获利会有相当一部流入梁家,但崇州获利更多。这笔买卖做成,崇州米粮储备能增加三十万石,又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崇州这时候也要大规模的储备物资了,即使处于鱼米之乡,米粮储备也应维持在百万石以上,才是一个相对合理的水平。
“好,就照此数来做!”元归政一锤定音。
藩鼎想想也无奈,整个津海粮道都控制在东阳一系手里,能拿六万石米粮进京,换出银子,应该足够梁家从济南府到卫河之间修一条大道出来!届时走泗水北上,米粮到济南后走陆路,再通过卫河转运到京畿,总好过粮道的好处都给东阳一系得去。
谈妥事情,元归政、元锦生、藩鼎便告辞离去,也不说请不请宴的事情,永昌侯府与淮东军司交往过密,传出去总不大好听,元归政也不想永昌侯府从此就给宁王府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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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走回东厢院,朝袖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院的高宗庭,拱拱手说道:“让高先生久等了。”
“制置使客气了,”高宗庭说道,“永昌侯爷走了?”
“走了,”林缚说道,“他想从津海取六万石米粮,我已经应了他。”
“除了交给户部了,你在津海还存了多少米粮?”高宗庭问道。
“李兵部要打辽西,我可以再额外供应十万石粮,”林缚说道,“我本计划先打下岱山、昌国,将奢家水营压制在内线、没有作为。在那之后,靖海水师主力才能脱身北上。李兵部要是能在那之后再打辽西,我至少能在北线压制高丽水军,并打击辽东沿海。如今,我虽然向宁王抛出用兵计划,但不晓得会不会有人背后拖淮东的后脚、给奢家通风报信。我想,再顺利也要在明年秋后才能将靖海水师主力抽出来。李兵部为什么不极力阻止陈芝虎南下?这时候只用蓟北军去打辽西太凶险了!”
“李帅又能有什么善策?”高宗庭郁苦的说道,“李帅虽居兵部尚书之位,然而朝廷诸公,李帅是最后一个知道陈芝虎调令的。李帅进宫劝谏,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皇上让人问李帅,五年之期过去多久了?就算陈芝虎不南调,李帅今年不打辽西,也要被赶下台去!”
“……”林缚无言以计,他在江宁还处处吃憋,李卓在燕京的处境又怎么能好?想了片刻,又说道,“既然他们这么忌讳李兵部掌握兵权,高先生为何不劝李兵部交出兵权?”
“我劝过,”高宗庭疾首说道,“李帅说他去打辽西,能多些希望;即使败,退回就是,也不至于撤退伤了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