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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权势,欲望也随之难以遏制,似乎是男人的通病,林缚也概莫能外。即使是惯于一夫一妻的后世,又有几个男人没有些逾越的奢望?
顾盈袖去找单柔来谈钱庄的事情,林缚坐在房里胡思乱想着,突然又豁然开窍似的想明白:自己瞻前怕后,不就是抹不开面子吗?难不成他还能吃了亏不成?
林缚哑然失笑,心思倒是放开了,看到桌上有一幅盈袖刚绣出半边的绣像,是副鸳鸯戏水图,想着等她回来取笑她:一个寡妇家绣什么鸳鸯戏水图,不怕给别人说闲话?
想到顾盈袖离开时的话,只要这桩事对林家有好处,也就不存在利用单柔的问题。
钱庄之事,对林家自然是有大利。
魂穿梦回而来,林缚多时只是随波逐波,只希望在这离乱之世生存下来,倒没有特别清晰的野心。淮东势力已成,林缚的梦想也渐渐清晰起来。中原大地,每隔数百年就要给北方蛮族践踏一回,仿佛是无法摆脱的宿命轮回。林缚要将这个宿命轮回彻底打碎掉,若是逆而取之更有利于实现这个目标,林缚也绝不会吝啬不为!
逆而取之,逆而取之!
想到这里,林缚心情澎湃。想着天下大势,留给他的时间实在有限,这钱庄之事,一定要做快、做好、做大!
林缚看着桌旁有笔墨,忍不住心头的兴奋劲,铺开一张纸,一气呵成,写就“逆而取之”四字来,静气观看,自己也觉得这四字写得好,力透纸背,很少能写如此有气势的字来。
听着外面有脚步声,想是盈袖领着六夫人过来了,林缚将四字随意撕碎,压在笔砚下,侍等盈袖进来,便让她处理掉。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单柔那张娇美的脸探进来,看到林缚在里面,俏脸没来由的一红,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找我呀!”气息都有些乱。
林缚没看见盈袖进院子来,不知道她打什么心思,但单柔这么娇美的一个少妇,说话磕巴倒是让她有一股子少女娇柔的可爱劲来,令林缚心里触动,心想这样的女子正应该受人怜爱,孤守苦居真是天造孽。
“嗯!”林缚应了一声,盯着单柔迷人的眸子,虽然他刚刚与盈袖欢爱过,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眸子也能让他心动,林缚说道,“我们去园子说话吧!”
“嗯。”单柔低头应了一声,她过来时既期待又害怕,但听林缚要去园子里说事情,却是失望居多,轻轻的一声会将诸多的复杂情感揉了进去。
室外雨声淅沥,园子里空无一人,也看不到盈袖跑去哪里。
林缚走在前面,单柔小翼的跟在后面,心情复杂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林缚停住脚,她差点一头撞上去:“啊!”轻呼了一声,单柔慌退了半步,致歉道:“差点撞了你,对不住大人。”
“你是我的六婶娘呢。”林缚说道。
单柔乍听林缚这么说,只当他退缩了,暗道:那一夜在垂花厅下的短暂拥搂,不过是醉后的梦与意乱情迷罢,侍林缚清醒过来,在男人眼里都是权势、声望,哪有什么男女之情?自己也应该醒过来才是,那颗软弱的心给失望弥漫着,几乎要落下泪来。
此时单柔仿佛雨中的丁香花,有着一股子清香幽远的意境,林缚看着她,轻声问道:“男人三妻四妾,你们女人心里真是不恨?”
“啊?”单柔疑惑的抬起头,那双已蓄了泪水的眸子望着林缚,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问,这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女人心里恨又有什么办法?
“做我的女人可好?”林缚盯着单柔的眼睛。
“……”单柔连啊都啊不出来,甚至不敢相信林缚的话,那颗软弱而迷茫的心砰砰乱跳着。
“我夜里在东衙,你过来找我!”林缚不想在盈袖的房里跟单柔苟和,那样的话,无论对她们俩谁都不够尊重,他看着单柔的眼睛。
单柔也是鼓足的勇气,没有避开林缚灼热的眼睛,轻声道:“嗯,夜里我过去,做你的女人!”说完这句话,力气便像是用尽了似的,撑着凉亭子的柱子,坐下来,直到林缚走出园子,都没有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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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没有等盈袖回来,只身从雨中穿过,下山去了东衙,遇到王成服从里面走出来。
王成服长揖而礼,林缚手一挥,要他不用多礼,拦住他问道:“成服你熟读史书,自秦汉以来,每历百数年,中原必遭游牧蛮胡践踏一回,以你看,因为何故?”
王成服也没有料到制置使会猝然问他这么大的问题,仓促之间也慌于思考,说道:“或许是王道未行的缘故?”左右没有旁边,王成服才敢说出口,要是落入别人的耳里,怕是会第一个给制置使训斥!
“何为王道?”林缚问道。
“君上以仁义治天下,以德政安抚臣民,”儒学对王道有标准的解释,王成服答起来也快,说道,“与霸道不同,王道荡荡、无偏无党!成服只知粗浅之义,实难令大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