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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强宁海镇水营、江宁水营,看着江宁府分摊到三分之一的银子,王添心里更是发愁剩下三分之二由宣抚使司分摊的银子怎么筹。
不要看宣抚使司所辖江东郡除江宁之外的其他九府,但是各府县的权势日益膨胀,特别是各地自筹组建乡军以来,都借口要为乡军筹饷,抵制宣抚使司的盘剥。许地方自筹建乡军以保守安民,这时候看来实际是开了一个坏头,使地方拥兵割据情势日益严重。但是各地匪患频起,朝廷又无力剿灭,许地方拥兵也是迫不得已或者说是引鸩止渴的法子。
维扬府、平江府本身比江宁府还要富庶,但是却始终不肯多交纳一两银子。
董原在维扬府,私自将乡军兵额扩充八千余众,自号锐锋军,招揽他在东闽军的旧部为将,使锐锋军俨然是他一人之私军。
刘安儿在洪泽浦起事,维扬府境内虽有镇军及维扬盐铁司盐丁近万人,但真正御流寇于境外的,还是董原在维扬府组建的锐锋军。
锐锋军每年核粮饷折银二十万两,悉从维扬府地方筹措。
李卓在江宁时,董原诸事配合,李卓离开江宁,郡司从维扬府多得一两银子都不要想。
林缚率江东左军入驻崇州之后,东海寇就再没有越过江口中线北上,但是对明州、嘉杭、平江诸府入寇越发的频繁。
平江府虽有宁海镇舟步营近万人驻守,但是镇军战力孱弱,屡战屡败,或屡屡不敢战,平江府地方不得不大规模的扩大乡军。在现阶段,平江府拥有的乡军规模最大,总数达到两万余人。然而平江府通判陡有督兵备事的名义,实际平江府的乡军由各县豪族各自控制,名号也杂乱无章,有白淖军、有虎锋营、有海虞乡营、有暨阳义勇,都私设将帅,数百人到数千人不等,没有统一的指挥,只能各自守土为战,还无法有效遏制东海寇的渗透入侵。
这么大规模的乡军以及东海寇频繁入寇,平江府虽号称富甲天下,实际也无余财给郡司盘剥了。
王添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每年多筹十万银子的法子,暗道:难道要学林缚对江东郡境内的僧院动手?王添也知道僧院是一块大肥肉,迄今无人知道林缚借通匪案清除崇州境内的僧院势力捞足了多少,但绝对不是一笔小数字。或者找一户大族下手?顾悟尘干倒曲家,不但肥了自家,还使东阳乡党在江宁整起崛起,仅是东阳乡党内部的筹款,就撑起东阳乡勇一半的军资所需。
王添思来想去,也无定计,在富庶天下的江东郡要多筹十万两银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对地方的控制力越来越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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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龙藏浦庆丰行总堂,在杜荣身死太湖之后,没有能替代杜荣的人手接掌庆丰行,再加上江东郡司对庆丰行的警惕与戒备日益严厉,也限制了庆丰行的正常行商,庆丰行总堂的院子冷落起来。
“我要离开江宁……”奢飞虎坐在古槐树下的石桌前,毅然说道。
秦子檀能理解奢飞虎的心情,如今他们在江宁就仿佛是给困在笼中的猛兽,虽有獠牙利爪,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但是离开江宁后去哪里?
大公子常年人在海上,他们回晋安去,会不会引起大公子的猜忌?
崇州行刺事败之后,奢飞虎的性子就越发的沉郁,令人看不清楚,秦子檀有时候也想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在他身边只是小心翼翼的伺候,听他突然说要离开江宁,还颇有决心,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
奢飞虎见秦子檀不吭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安排一下,我打算去昌国跟我大哥见一面……”
“好的,”秦子檀应道,“不过这时候出海不大容易,少侯爷要有些耐心让属下去安排。”
“已经到这一步了,这些耐心我还是有的。”奢飞虎声音低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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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虞县位于平江府东北角,北临扬子江、东临东海,与嵊泗诸岛隔海相望,与太湖勾连的东江横贯其境。
海虞县与崇州隔江相望,江口的水面额外的寥廓,枯水季时,也常常有三四十里宽,夏秋汛期则是江天白茫茫一片,远远的望不到头。也由于扬子江天壑的存在,海虞与周边亭湖、金湖、暨阳诸县联系密切,跟隔江相望的崇州县联系甚疏。
海虞陈氏累世官宦,去年陈氏出了个天子门生状元郎出来,更是声望大涨。陈家为官宦世族外,然而世代经营桑蚕,是海虞规模实力最大的绸布商。虞东归属陈家的桑园达两千余顷,家资百万,十年前筑海虞城时,陈氏一家就捐银五万两。
平江府富庶天下,陈氏在平江府倒不敢称首族,却是实打实的是海虞县首族。
由于海虞县濒临东海,在东海寇给奢家渗透之前,海虞东面的嵊泗诸岛近几十年来一直就是海盗窝。剿灭这伙,没隔几年,又给新的海盗占据,六七十年来,就没有断绝过。海虞县几十年来一直受海盗侵凌,乡里防盗的意识强烈,城池及乡里堡塞围楼修葺整饬坚固,早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