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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熊将护盾绑在手臂上,右手持刀,带着一队东胡健勇,钻进洞屋车内,仿佛是一座带车轮的木房子,人在里面可以推着车往前走,不用担心来自城头的打击。但是听着城头坠下的滚石砸在洞屋车顶砰砰乱响,七熊真担心洞屋车会支撑不住裂开来。
在他们前面就有一辆洞屋车结构不牢,给一根梁木砸得四分五列,里面十六名东胡健勇没等有什么反应,就给接着砸下来的滚石砸得脑破血流,只有六人带了伤冲进城门洞参战。督战参领将负责造洞屋车的南人工匠里当头的抓过来,一刀将脑袋砍落下来,血喷了一地。
洞屋车顺利抵接城脚根,七熊带着手下往城门洞子钻去,同时附拥过来的还有新附汉军一都队人马。
前三日,都用新附汉军攻阳信,丝毫未能撼动阳信城一寸一厘。
第三天好不容易将阳信北城门撞塌,上千名新附汉军从北城门外一拥而进,却猛然撞到城门内的护门墙上。
护门墙两侧仅有狭小的空间也给守军封死,城门洞内侧的新附汉军进不去,城外新附汉军要躲避城头的滚石擂木,只能拼命的往城门洞里挤,好些兵卒都是骤然停住撞在一起,给身后来不及收回去的枪矛、刀剑刺死。
守军将灌满灯油的陶罐从城门与护门墙的空隙里砸下,纵火烧之,等到后边的新附汉军知道前面堵住要后撤时,给纵火烧死或烟熏而死或挤杀死的新附汉军就高达四百人。
那赫雄祁勃然大怒,抓住督战的东胡参领与汉军参领破口大骂:“城中守军数次开门出来扰袭,怎么会看不到城门内侧还砌着一道护门厚墙?”
不是我军无能,是敌军太狡猾。
城门内侧是砌了一道厚墙不假,但是守军找了彩棚匠人跟画匠对护门墙用篾席、彩绸进行装饰。
搭彩棚本是地方上一样习俗,婚嫁丧寿,庙社唱戏,都要搭彩棚。这彩棚有简单有奢华,奢华的请画匠在彩棚四壁画上山山水水、房舍屋宇,远远的看过去惟妙惟肖、真假难辨。
阳信守军便是使彩棚匠人与画匠在护门墙画上阳信城里寻常见的街景,画上有列队的甲卒,有屋檐长街,有飞矛盾车,有满弦的巨弦,十分的逼真。
城门打开时,他们只能在城外远远的望进去,再加上城门洞里的光线昏暗,愣是没有发现这堵墙的存在。
直到城门给撞开,上千名新附汉军一头撞过去,才知道他们这几天看到的只是护门墙上的一副画。
腿断只能坐在躺椅上指挥督战的叶济多镝气得吐血,就因为这副画,每回他们都不敢尾随扰袭撤回的守军夺门,就因为这副画,新附汉军给堵在城门洞里烧死四百多人,士气给打得要崩溃。
叶济多镝即使让那赫雄祁不断给新附汉军补充兵员,但奈何伤亡太大,新附汉军的士气低落,莫纪本狠心连督砍了十几个擅自撤退者的脑袋,还是没有用。
那赫雄祁只能将东胡健锐夹在新附汉军当中一起攻城来提高对阳信的攻击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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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熊钻进城门洞里,这里已经有近一百人,中间是辆大型冲车,说是冲车,其实就是一根长巨木固定在板车上,十七八人猛推着冲车撞击前面的护门墙。
护门墙与城门洞的空隙很窄,限制他们从城门洞冲进城去,但是也限制守军冲到城门洞。这时候,从城门内侧探出来两只大探钩,要将绳子套在冲车撞木的头上将冲车拉倒以阻止他们用冲车撞倒护门墙。这边立即从城门洞里冲出来两人将麻绳砍断,躲避不及从两侧射来的弓箭,两人身上各插了三四支箭回来,一人脖子上给射了一眼,喘气像是破风箱。
看着护门墙摇摇欲坠,七熊给后面打手势,要后面立即上人。
护门墙给撞塌的那一瞬间,他们要想控制住局势,要有足够的冲击力,要有足够的人手冲进去才行,城门城里才百余人,这怎么够?
七熊看到后面大队人马做好往前突冲的准备,好些人只是单薄得可怜的护盾。毕竟能抵挡城上攻击的洞屋车、大盾、厢车有限,一次只能护送两百余人接近城脚根,大部分新附汉军只能凭脚步快与好运气躲过城头砸下来的滚石攻击冲进城门洞了。
七熊整了整护盾,眼睛盯着护门墙,护门墙倒塌的一瞬间就是他与身后百余健锐奋勇进击的瞬间,也是在两百步外六百多士卒往城门洞突冲的瞬间。
七熊觉得手心有些流汗,嘴里发干无唾,眼睛却盯着摇摇欲坠的护门墙,摇了一下、摇了两下,再撞一下,“哄”护门墙仿佛从中间断开似的倒崩,“冲啊!”七熊挥刀奋身站起来,不等冲车拉回来,就带着人往里冲……
“等等……”七熊一脚踏空,意识遮眼灰尘前头、护门墙后面竟然是道深壕,来不及收住脚步,给身后人猛/撞了一下,整个人连刀带盾跌倒深壕里。断墙大半都倒塌在深壕里,激起灰尘满天,七熊想要挣扎站起来,只听着头顶呼呼风声,连续七八人没收住冲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