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昧着心赚我们几十两银子,还需要担心他日后暗中阻挠吗?”林缚笑着问。
“也是。”林景中琢磨着林缚所说的“权钱势力”四字,只要比正业堂有更强的权钱势力,何需怕他暗中阻挠?不要说以后了,就是现在,林景中也不怕叶楷敢公然跟集云社翻脸。真要闹起来,林景中猜想林梦得肯定也是会暗中帮他们的,他这些天越来越觉得林梦得对集云社的事情很上心,说起来,也是林梦得觉得林缚更有大作为。
林缚坐在马车里想了想,说道:“能不伤和气更好,你看这样可行不?你去找叶楷商议,我们要办书坊,他正业堂可以入两成银股。集云社的书坊能赚到钱,他就能分两成银子……”
“……”林景中微微一怔,他从来都只听说总号才有银股之事,从没有听说过下面分号、分店还能让人入银股的,他想要反驳林缚,想了想,自己却想糊涂了:为什么分号就不能让人入银股?感觉脑子绞在一起,心想林缚每每有出人意料的主意,但是细想来,却是有很大可行之处。
林缚并不知道当世的商号银股之举是何人所创,他细想来,商号银股倒是有些千年之后股份公司的结构稚形,分号也设银股,不过是将这种稚形结构多层化。
这么做的好处很明显,不影响控制力的同时,至少能缓解同业竞争的矛盾,还能聚集更多的力量。
林景中想了想,说道:“也好,那我试着找叶楷谈一谈,也许要请梦得叔出下面。”
“嗯,”林缚点点头,又说道,“狱书还有两部书稿,一部先留在宅中,另一部,我下午拿着去顾府走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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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小年夜,下午去顾府,林缚特意将顾天桥带上,毕竟他与顾家是同宗。
下午过去时,天飘起雪来,年节之前的雪被视为瑞雪,街上人看着飘雪颇为兴奋,倒是混进城来的那些个流民蜷缩成墙脚根里觉得天气愈发寒冷难熬。
顾天桥坐在马车,看林缚掀起车帘子里盯着墙脚根的流民看,说道:“街上的流民似多了起来……”
“西秦、晋中、中州等地有逃春荒的传统,今年好像比往年要早……”赵虎的见识要比顾天桥多些,他坐在车头驾着马车,回头说道。
林缚坐在马车上,心想北方灾荒严重,已经跟以往的逃春荒传统有很大区别了,塘报里透露的消息已经表明沿淮河一系地方官府开始组织兵力阻止流民大规模的南下,他想着去崇州找秦承祖他们联络的人也走了好些天,应该快返回了,也许秦承祖会招揽些断了生计的流民上长山岛,毕竟秦承祖他们在春夏之前的缉盗之战中折损太严重了,真正堪称精锐也就剩下四五十号人。
车到顾宅,顾宅内外已经张灯结彩准备着过年节了,顾悟尘今日没有去衙门,年节前后也少有官员会老老实实去衙门坐堂。
顾悟尘与妻子顾氏在后园子里赏着飘雪,顾君薰也穿着浅翠襦裙站在园子中间天真无邪的伸手去接飘雪,看见林缚与顾天桥走进来,含羞的躲到顾氏身后,也没有从园子里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