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联邦政府的高级领导人,对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出这种话来,也算是极致的殊荣了吧?
但是看着眼前这两位老人虽然精神却依然有不少的皱纹,一种优越感顿时就在心里升腾起来,地位再高又如何,还能有多少年好活?身在政治圈子,随时可能因为权利更迭而失势,他们现在看着有无限的能量,但这能量却是完全不固定的,充满着各种风险。
而修道者却不然,他们的修为只会越来越高,自身拥有的强大实力,才是最后可以依靠的根本。
陈晴朗的思想早已经跟以前不一样,在大人物面前的不卑不亢,不是出于对权利的平常心,而是从心底就没把这些东西当一回事儿,而且有一种嗤之以鼻的心理在。
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他现在的态度可能连有目前的谦恭都没有。
这不是不尊敬或者什么,而是他跟赵老爷子他们,完全是两种人,修道者从来不会把自己与凡人放在一个位置,力量强大的修道者,更是视人命如草芥。
就像富人不会觉得穷人的命比自己的值钱,但出于本身的素质和修养,依然能保持一种对他人的平等的尊重,只是这种尊重,本身就是带着某种优越性的。
陈晴朗可悲的发现,自己居然会因为某一些条件上的优越,而产生这种高人一等的心态,他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觉得自己学习好就高差生一等的人,但他自己现在的心态,其实跟那些优等生并没有什么差别。
或许万物平等,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平等吧。
我那么厉害,你那么衰,我凭什么要跟你平等?
虽然在这等关系下,陈晴朗是有利的一方,但是此时此刻,仍旧觉得有些可悲。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样,一闲得蛋疼的时候,就喜欢伤春悲秋,随便一点破事,都能打开哲学的大门。陈晴朗以前就这样,总是喜欢思考各种人生问题,思考来思考去,人生也没见得多成功。倒是人家那些不想那么多的,反而混得比他要好。
但这毛病实在是改不了,现在又犯了。
好在他精神分裂,可以一心二用,一边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一边还能客套:“能见到赵老爷子和这位常将军,是我的荣幸,之前居然还想拖后两天,真是太放肆了。”
“我是军事执政官。”常姓军人自我介绍。
陈晴朗按理说应该是被吓一跳的,军事执政官,这可是联邦政府三驾马车之一,手里掌握着滔天的权利,要刮风就刮风要下雨就下雨,地位超然。
而现实情况是,陈晴朗很淡定,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淡定。
就包括他自己,都觉得这心理素质好得有点过了,在别人眼里看来,恐怕难免有装逼的嫌疑。
但要他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能见到常爷爷这样地位高绝的人物,这在以前,可真是万万想不到。”陈晴朗笑容和煦,表现得太恭敬是不可能了,那就尽量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一点。
他知道,现在眼前这二位老人家表面看着和蔼,心里肯定是藏着雷霆手段的。自己愿意配合,一切都好说,自己要是有反·政府之心,肯定会想办法把自己给干掉。
赵老爷子眼睛中精光闪烁:“奇人就是奇人,根本没拿我们两个老家伙当回事儿。不过你也有这个资本,倒不算嚣张狂妄。”
陈晴朗立刻道:“赵爷爷这话说得可是有问题,我倒并非是不拿二老当回事儿,只是不把二老的身份看得那样重而已。这两点之间的区别,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明白确晰的。”
常元帅刚刚听到赵老爷子的话,心里还挺不爽的,等听了陈晴朗一解释,心里就顿时舒畅许多。
“你这小子思辩能力应该不错。”常元帅道。
陈晴朗谦虚:“平常没事爱瞎想。”
“多想点东西总比少想点东西好,生而为人,脑子要是一直空着,跟没脑子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常元帅倒是比较赞赏“多想”这一点。
不过“多想”不是“瞎想”,这个陈晴朗还是知道的。
说了几句话,气氛算是稍微活络一点。
两个老人请陈晴朗在沙发上坐下,赵映雪已经主动去泡了茶水。
“陈先生,晚饭吃了没有?从日本匆匆赶来,想必身体很疲乏吧?”赵老爷子以主人的口吻,关心的问询客人。
陈晴朗啜了口茶:“晚饭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伙食很好。坐三个小时飞机对我来说也不是问题,倒并不觉得疲乏。只是让二老一直在这里等着,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让你这么急着赶回来,我们也心里忐忑呢。”赵老爷子说这话时,脸上是自嘲的笑容,“几个加起来四百多岁的老家伙,会集体害怕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这要是放到过去,别说放到过去,就是放到昨天,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
陈晴朗为了避免麻烦,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