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危机关头激发了潜力,陈瑶跑出了从未有过的速度。
此时的她就像一条清澈的小鹿,在深林中化成了一道米色的靓风。
而那个寸头青年速度也不慢,他跑起来步伐极稳,像一只猎豹,但是他似乎耐性不佳,或者怕小屋里的女人醒来后逃跑,在追了很短的距离之后,就停下来,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眼睛瞳孔猛然收缩,像狙击枪上的瞄准镜,快速且准备的锁定了前面奔跑的陈瑶。
孔武有力的手臂猛的扬起,使劲往前一掷,石头便如子弹,飞速向陈瑶的后脑击去。
这时陈瑶却被枯草绊倒,狠狠摔在地上,两条手臂在地上摩擦,袖子被刮上去,小臂剌掉一层皮,殷红的血迹立刻渗出,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流出泪来。
那石头这时便从她头顶划过,直接砸在了前面一棵枯树上。
咔嚓一声,儿臂般粗细的一棵树,居然被砸得发出断裂的声响,再大力一点,树干就要直接断作两截!
陈瑶吓得魂飞魄散,她想爬起来继续跑,却发现双腿软得像两根面条,想站起来都很困难,更别提继续往前跑。
刚才短距离的极速奔逃,让她的心跳达到一个恐怖的频率,她的血压极速增高,浑身汗水急出,头晕眼花,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青年正一步一步走过来。他面露凶光,手上拿着石头,陈瑶丝毫不怀疑,这青年会毫不犹豫的一石头砸死她。
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底升起,随着青年一步一步的靠近,这恐惧便一点一点的加重,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和神经中枢失联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
这是一种类似鬼压床般的感觉,那种恐惧让她根本无法承受。
她听到心跳声仿佛放大了数倍,擂鼓一般,在耳边咚咚咚的响,耳膜一涨一涨,随时要破。
寸头青年走到了她的跟前,蹲下去,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像机械的进行一项特定的工作,高高举起手中的石头,用力向她的脑袋砸去。
陈瑶知道,这一下砸中,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向口袋里摸去,那里有几张父亲硬生生塞给她的符篆,说是关键时候可以保命。她当时嗤之以鼻,却又抵不过父亲的固执,不情愿的将符篆收下了。这个时候她想试试,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石头已经到了眼前,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就会与她白嫩的额头来一个零距离接触。
她曾想过无数种死法,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种。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下一秒,额头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感觉有潮湿的东西流下,遮盖了她的眼睛。透过薄薄的眼皮,她能窥到一种接近死亡的红。
然后冰凉的石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掉在枯草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又是一声大一点的“扑嗵”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边蓦然倒下。
她没有心情去想那一声“扑嗵”是什么,她只是在想,我就这样死了,然而,死亡的过程,居然这样缓慢。
她本以为死是一瞬间的事情,当石头砸在额头上时,自己的头颅会裂开,然后瞬间死亡,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
可是现在,她痛苦的无法忍受,额头上的血还在汩汩的流,那伤口的痛楚,也在逐渐加深。
她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然后就在这时,她感觉鼻端传来一阵刺鼻的烟草味,好像有谁的手指放在了那里,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小声的嘀咕:“幸亏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幸亏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精力去想,但她下意识的想睁开眼睛看看。
因为这个小声嘀咕的声音,和那个青年的音色,有着很大的差异,这让她知道,除了那个寸头青年之外,这里还出现了其他的人。
她想知道除了杀掉自己的凶手外,还有谁会出现在自己生命的终结时刻。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他到底是谁?
睁开眼睛,立刻有血流到左眼珠上,她立刻将左眼闭上,右眼仍然睁着。
然后她就失望的看到,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出现在她身边的,居然是那个让她讨厌的数学老师,陈晴朗。
她出生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接生的护士,然后是自己的母亲,但是死亡的时候,倒数第二眼看到的是杀自己的凶手,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自己讨厌的数学老师。
这一生,真是荒谬啊。
“哦,没有晕啊?”陈晴朗看到陈瑶睁开眼睛,再度松了一口气,“没有晕就好,说明伤的不重,要不然有的担心。”
伤的不重?
刚才在以为自己就要死亡的时候,陈瑶的心情出奇的从之前的极度恐惧变成了极度平静,经过短暂的缓冲,她的思维终于恢复了正常,可以开始正常的思考。
她又想起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