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硝烟,只需任意一方伸手,便能点燃弥漫在大厅空气中的火药味。我和叶庭深贴身而站,彼此依偎。秦王握拳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脸上的怒气腾腾燃烧,一脸的络腮胡子张狂的立起,像是要同主人一同征战杀场似的。
在全场寂静无声,只等待战争爆发的众人里,君兰走了出来,站到身旁,语气依旧温和:
“秦王,君兰自知人轻言微,绝不可能以在下两句好话而免了嫂嫂今日冲撞秦王之罪责。但小神和叶兄情同手足,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他遇到此等难事,我万万不能置之不理,若秦王非要治叶兄的罪,那就先请恕君兰不敬了。”
包青天站出来,指责道:“土地,杨柳今日犯的可不是什么冲撞秦王的罪而是杀人的大罪,你为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但你可别偷换概念,侮了秦王的名声。”
他的分析将秦王的怒火又加热几分,已处在将爆炸未爆炸的临界点。他没有立刻动手,应是还顾忌对叶庭深的兄弟情分吧。
我能动的只有眼珠,但也要充分利用这一点,斜眼鄙视他、试图用眼神杀死他。娘的,亏我以前那么崇拜你,将一部包青天看了不下三遍。但是,谁能想到,死后的他竟是这样的呢?是非不分,助纣为虐。什么铁面无私公正廉洁,纯属狗屁。
我不再是孤立无援,而是站在两个男人中间,一同面对秦王,对峙着,僵持着。
金乌太子也不知是凑热闹,还是怎的,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也从座位上走下来,行至跟前,眼光从左边的叶庭深、我、右边的君兰脸上略过,然后微微一笑,再转身,对着在大厅的众人道:“第一次到地府,就遇到这等有趣的事,第一次碰到人类,就遇到这般有趣又有胆识的姑娘,真是有趣得很,有趣得很呐。”
说完对我呵呵一笑,眨了眨清澈的眼睛。转身时,甩甩衣袖,一手背在身后,那雍容华贵、淡漠不惊的气质,加上他亦算得上绝世的容颜,真真是养眼极了。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我吐槽他。尼玛,他到底是要闹哪样?为什么我在他眼里总是逃不过有趣二字呢?
想吐槽的不止是我,还有秦王和叶庭深。前者眉毛一拧,说:太子殿下,此时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后者气势凌人,说:太子,柳儿是我的夫人,你这声姑娘的称呼可不恰当。
叶庭深说完,将我的肩膀又往他怀里拢了拢,以此显示他的所有权。
太子一挑眉,道:“本太子向来不拘小节,称呼本就只是个代号,将军又何必如此认真。”
叶庭深说:“名字是代号,对他人的称呼则是体现了一个人涵养……”
太子:“……”
叶庭深:“……”
“……”
“……”
本以为贫嘴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在尊贵的太子殿下和霸气冷艳的护国大将军身上。但事情就是那么的发生着,两人以舌为茅,以音为剑,战得难舍难分,战火飘摇,到最后也没能分出个高下来。
一个神仙,一个鬼,竟然为称呼我‘姑娘’,还是不应该称呼我为‘姑娘’,这样无聊到死的问题而争论不休,最后还上升到天庭和叶周国的国家攻击上。
我觉得,现在这样,比起刚才被秦王打倒趴在地上,脸面上也没好看多少。
大厅里的男人无不一脸黑线,心想这都什么人呀,两个大男人竟当众打起了嘴仗,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面。女人们则是用痴迷的眼光,在他们三人脸上来回游走,貌似一点也不关心谈话的内容。
如果今天我不是主角的话,肯定也会和她们一样花痴,毕竟这三个男人可是难得一见的超极大帅哥。
君兰温润如玉,清新雅致,像一朵温室中绽放的兰花,娇而不媚;金乌张扬不显嚣张,华美而不俗气,举手投足间皆是天神的出尘清透;而叶庭深的气质则比较复杂,静时温润雅致,动时气度凌云,怒时霸气侧漏,即便低下高贵的头颅时,说话间眼神里依然有不可忽视的睥睨天下的傲人气势。
他们三人同时出现在一个画框中,怎么不教人看花眼,看痴迷。
戏剧性的一刻也在男人的黑线和女人的痴迷中发生,原因是秦王殿下一身腾腾的怒火在他们二人势均力敌的口舌之战中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可奈何,一挥手,‘今日这事就此作罢。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管家,开席。’说完一甩衣袖,看也不看众人,就率先出了大厅。
剑拔弩张的局面,竟然被他们无聊的争论而化解。早知道这个办法有效,我刚才就应该借鉴周星驰舌战群雄口吐星星螃蟹的招数,还不至于欠下无法偿还的人情债不是。
一个是六界里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一个是掌管一方的土地爷。至于叶庭深,我都不知道今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了。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可置信的脸上都打着一个大大问号:就这样结束了!
往饭厅移步的人群中,不时发出一声类似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