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我的沉默不言,他的脸上现出了不安与愁郁,声音开始颤抖,“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迫使与你相见,我也是迫于无奈,你拒我于千里之外,而我却夜夜难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你才会原谅我,是不是这辈子你都……”
他说不下去,深邃眼底尽是歉疚怜惜,那日心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眸如刀锋般的一个人,此刻亦变得如此示弱柔软。
我微微阖目,身经离别方知珍惜,可如今事实证明,并非我所想。
世间至美至丑,最珍贵最可悲,我都得到过,也失去过。
金枝玉叶,名门世家,一切浮华散尽之后,握在掌心的却只留一个情字,亲情、姐妹之情,还有他这一份我曾以为是不离不弃的真情。
原以为这些都是最牢固的,可事实偏偏是不堪一击。
待我睁眸,眸光落在他眸中之时,我错觉有一刹那间的迷蒙,我与他四目以对,仿佛这一切都未发生过,可只有那么一刹那,我终是还得面对现实。
转眸间,我含了笑,“事情己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也请太子不要刻意放在心上,你我之间谁也不再欠谁,他日你与八爷兵戎相见,谁胜谁败,与我无关,我所做的也都只是随心而至。”
“那你的心中还会有我的位置么?”他声音隐隐嘶哑,苍凉无力,却还抱着唯一的期盼。
我平静侧眸,凝望眼前人,展颜一笑,笑得却那般悲凉,“对待一个利用感情,亲情的人,我的心中又怎会容得下他。”
我的话如同冰水浇下,他的阴沉的面容之上苍凉一笑,瞬间如死沉寂。
突然他又苍凉绝望的笑出了声,“我现在的位置是我母后用死来守住的,没人能够理解我的处境,这几年来,战天齐如雄鹰般的叱诧战场,军功显赫,父皇对我也是诸多不瞒,朝中大臣见风使舵,而你父亲也倒戈相向于战天齐,直到那日我得知你还存活于世间,我这才明白,你父亲忠于我,将蝶心下嫁于我是出于自保与筹划,至于蝶心也只不过是你父亲与宫中皇后手中的一颗棋子。”
我转眸看向他,他眸中有被背叛的恨,“你知道长姐是父亲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
他点头,“自我知道你是月牙儿的那天起,我就明白这一切,你父亲将蝶心下嫁于我,只不过是想要让我信任他,好从我的身边分解我在朝中的势力,他一面私底下与宫中皇后偷偷的安排这一切,一面制造假象,让我无从怀疑他对我的忠心,待他在朝中羽翼已全,他便将你带回华家,还让你成为了战天齐的王妃,他与宫中一直隐忍不言的皇后一石二鸟,做得天衣无缝,他这一举动明着想要告诉所有的人,他在我与战天齐当中,他谁都不帮,谁都不顾,两方都是他的女婿,无论哪方胜出,他华家的势力都丝毫不会受到影响,只是真正的事实是他一直都在暗中筹划着帮助着战天齐,因为战天齐是他与宫中皇后早就看好的君王。”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他选择利用长姐,利用我来对付战天齐,因为他知道只要战天齐一死,我就有可能回到他的身边,这样,他便无须花心思对付我父亲与宫中的皇后。
想到这些,我内心自嘲一笑,那日他眸光灼灼的许我皇后之位,只不过是用来阻止我父亲与宫中皇后的下一步动作,因为他知道战天齐死了,我的父亲与皇后与其再造就一名王者出来,还不如直接答应他将我送上皇后之位。
他的声音又再一次传入我耳中,“可恨我母后娘家容氏的势力在我五岁之时,遭奸人所害,一落千丈,随后我母后逼不得己以死保住我的太子之位,父皇念及母后旧情,便允了她,母后死后,我只能寄人篱下,本以为德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占着父皇的溺爱,我可以在德妃的羽翼之下顺理成章的做好我的太子,可不料,德妃也敌不过宫斗,惨遭陷害,父皇对她失望至极,她也因此成了宫中又一名尝尽冷落的可怜女子,而我为了自保,只能先发制人,成败就在一举,只是没有想到仍然斗不过战天齐的有备而来。”
听着他悲凉笑中道来,我还记得战天麟的生母曾是那万人瞩目的前皇后,当年战事方歇,战国朝中派系林立,可那朝中的四大世家容氏,魏氏,王氏,慕容氏,纷纷各不相让。
战天麟的生母容氏是当世第一才子容安之女,堪称文有容安,武有魏鸿,而这魏鸿便是我的外祖父。
纵然外祖父兵权在握,却还是诸多事宜两难全,朝臣想要稳固朝中的地位,只此一种办法,那便是舍女联姻,从而使家族在朝中的地位固若金汤,带来无上的荣耀,族人安享荣华!
普天以来,战国迎来了一次最大的宫中选秀,这些秀女中全是贵族金枝玉叶,自然也包含这四大世家之女。
最后的结果,战天麟的生母成为了当今的皇后,我的小姨,慧心郡主为贵妃,而其他的二大世家之女也纷纷有了封号,世间流传一句这样的话,容氏为后,魏氏为妃,这其中定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战天麟五岁之时,容氏在朝中的地位势力一落千丈,前皇后暴毙宫中,太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