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微颤的烛光下,映衬着我与他两道互不相干的身影。
夜色逼近,窗外的天气也发生了变化,白天阳光明媚,而此时却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随风而飘落缠绕。
他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手持书卷在手中全神贯注地翻着,只因担忧他今日掺出血来的伤口,怕夜间伴有感染发烧,我也在烛光下轻轻的翻看着手里的书卷。
正在我入神之时,耳边传来了书卷落地的声音,我心上一紧,应声望去,书卷散落地上,他紧紧的捂着胸,手暴青筋的扶着床榻边上,眼看着越来越无力,即将倒下。
我走近一看,这才看清他此时的情况,他抚着胸口似乎在忍痛地喘息着,他应该是察觉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向我时,他咬了牙,面容惊现剧烈疼痛,冷汗不停地从额上淌落,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狼狈不堪,就算在密林之中身重数刀,他连眉都未皱一下。
可如今满头大汗的咬牙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究竟在承受怎样的痛苦,一贯冷傲的他,竟也会有他难以应付的痛苦,他的胸口好似在狡痛,又好似有万千刀子在割着生疼。
我不知所措地扶起他,手触到他的脸颊,脖子,但觉得指尖下一片冰冷而潮湿,他的身子己然冷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还在不住的颤抖,就连双唇也开始变得紫青,这完全就是受冻的模样。
我连忙拉开被子紧紧的裹在我与他的身上,这是第一次这般亲近的与他相拥在一起,而此时他便像个受了惊的孩子般的拥在我的怀里发抖,他身上的寒意一波接一波,颤抖得越来越强烈。
“爷你等着,我去唤人传太医。”我己束手无策,但我知道,以身体取暖根本无法盖过他身上的强烈寒意。
他突然一把颤抖的抓住我的手,喘息着说道:“不要……不要去叫任何人。”
“可是你这样,不唤太医该如何是好?”我看着他忍痛难受的模样,在那一刻,我内心完全己经慌乱了。
他放开了我的手,使出全身的力量咬牙指向柜子的下格抽屉道:“那抽屉中有药,我服下便会无事。”
我慌乱的点了点头,连忙跑过去取药,抽屉里是一个蓝瓶,我倒出里面的药丸在手中,己来不及研究这是何药,一个箭步跑到桌前取水,然后将药送入他的手边,让他服下。
服下药后,他抬脚打座闭眸运气,只见他头顶一丝寒气自内而出,他的面容像是在告诉我,他己忍过了第一波疼痛。
在他再次咬紧牙关运气之时,面色开始恢复了一丝血色,就连唇片的颜色也在慢慢的恢复。
待他放下双手,深呼吸了口气,面容的血色己恢复了大半,他微微睁开双眼,我一颗心才慢慢落下,“爷好些了么?”
“嗯。”他有气无气自唇边逸出一个字。
我连忙伸手替他拭去额头的汗水,突然他虚弱的开了口,“扶我躺下,我现在浑身无力,想歇会儿。”
我浅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轻轻的扶他在床榻之上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突然手上一紧,是他抓住了我的手,我抬眸望向他。
他眸中寒意四起,隐然的刺目,带着警告的声音自唇边逸出,“今日之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
我虽不知他今日到底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不知他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那蓝瓶之中到底装的是治何病的药丸,甚至更不知他究竟得了何病,为何会看起来比平常的痛苦痛上千万倍,甚至全身冷得令人无法靠近。
既然他不让提起,那便有他不让提起的理由,而我只能遵寻,纵然心里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在他的眸中除了警告,除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己不剩其他,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在意我内心为他的担忧,而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我微微点了头,没有再说话,转身从柜子里寻来几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直到他微微闭上双眸,我才转身离开,而我又不敢走太远,只能坐在桌前,默默的观注着他的情况变化。
窗外的风雨声渐渐大了起来,窗子被风吹开,一阵冷风袭来,微微荡起我的裙摆,我轻声上前拉上窗子,不慎发出一阵声响,心上一紧,回头望去,床榻之上的他眉头微微皱起,却依旧未睁开眼睛,也许他是真的累了。
我回头坐在桌前,看着烛泪不断淌下,淋淋漓漓,淌满了烛台上的碟子,也不知何时扒在桌面前沉沉睡去。
直到次日我醒来之时,身子之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不觉一丝暖意袭上心头,抬眸向床榻之上看去,床榻之上己空无一人,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聚然起身,拉开殿门,发现云雀正侍候在门前,她告诉我,战天齐早早入宫上朝了,这是他养伤后第一个早朝。
至少这样,我可以放下心来,至少昨日的疼痛感对他来说己不足为惧,而我也可以过回自己的淡然生活了,他的伤好了,也就意味着一切又将回到最初的原点!
可是今日第一个早朝竟拖了他整整一天,己到深夜时分了,还不见他的身影归来,我越坐越觉得身子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