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见苏嘉瑶仅仅品尝了几口干笋子炒木耳,忽然就泪如雨下,知道她肯定是从这道菜中,品尝出了“贾宜生”的味道,心里也有点伤感,张了张口,想抚慰她几句,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那两个道士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随时准备为陈华和苏嘉瑶服务,忽见苏嘉瑶流泪,都唬了一跳。
那个年长点的道士忙弯下腰,有点惶恐地低声问:“女施主,您怎么啦?是不是这菜不合您的口味?”
苏嘉瑶用纸巾擦了一把眼泪,勉强冲他笑了笑,说:“道长,不关你们的事。今天这四个菜,上次我也吃过,味道完全一模一样,勾起了我的一点回忆,所以有点伤感……对了,外面还有我们的四个同伴,也没有吃饭。麻烦两位道长再去给他们炒几个斋菜,让他们在隔壁吃吧!”
两个道士忙应了一声好,然后退出了房间。
待他们退出房间后,苏嘉瑶注目凝视着坐在对面矮凳上的陈华,良久,才低低地问:“陈先生,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不想问问我刚刚为什么流眼泪吗?”
陈华抬起头来,有点尴尬地冲她笑了笑,刚想说话,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鸣叫起来。
于是,他对苏嘉瑶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手势,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却是陈锦怡的号码,忙划下了接听键,叫了一声“陈姐”。
陈锦怡却许久都没有做声,听筒里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她细微但很急促的喘息声。
陈华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忙焦急地问:“陈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爸爸的毛病又犯了?”
陈锦怡“呸”了一声,说:“你才犯病了呢!我问你:你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陈华转头看了一眼苏嘉瑶,忽然想起自己上次跟陈锦怡承诺过,说绝对不会去给苏嘉瑶做私人保镖的,心里不免有点尴尬,可又不愿意撒谎,只好期期艾艾地答道:“我现在在龙盘山药王庙,是陪苏嘉瑶小姐出来游玩散心的。Www.”
陈锦怡冷笑了一声,又问:“你现在是不是准备给苏嘉瑶做私人保镖?听说,你昨天还在天华广场大展神威,救了苏嘉瑶一命。小华,你很不错啊,为了接近你的偶像,连命都不要了。你昨天英雄救美的事迹,现在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要不要我恭喜祝贺你一下?”
陈华听到她这酸溜溜的语气,不由哭笑不得,忙说:“陈姐,你听我解释……”
陈锦怡立即打断他的话,说:“听你解释?笑话!你需要向我解释吗?想要解释什么?你要去给你的偶像当保镖,那是你的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之所以打个电话给你,是因为前几天你说过:你想自己创业,绝不会给人去当保镖。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言出必行的男子汉,没想到你会食言而肥,所以有点奇怪而已!”
陈华知道一个女人要是吃起醋来,再端庄矜持的人也会变得蛮不讲理,只好苦笑着说:“陈姐,你听我说几句好不好?并不是我要食言而肥,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讲不清楚。等下我会到省建行家属区拿我的行李,到时候我再跟你详细解释,行吗?”
陈锦怡“哼”了一声,悻悻地说:“我没兴趣听你解释,而且我下午要上班,也不会回家。你把行李拿走后,就别再回去了,好好陪你的偶像吧!”
说完这句话,她便“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在陈华与陈锦怡通电话的过程中,苏嘉瑶一直在对面静静地听,并大概听懂了他们通话的内容,本来开始明朗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又布满了阴霾,脸色也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她很清楚:刚刚与陈华通电话的女子,肯定就是上次在盛华大酒店一起吃饭的那个漂亮端庄的银行副行长。
在那次酒宴上,她就看出来了:这个姓陈的女子,非常喜欢陈华,因为她每次看陈华时,目光里都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喜爱之情,而且这种喜爱之情非常热切、非常强烈,就像一个热恋中的少女,在含情脉脉地看自己心爱的情郎一样。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还对陈锦怡与陈华之间这种暧昧关系有点嗤之以鼻,甚至还认为陈华是在攀富婆、吃软饭,所以当时还对陈华产生了一点鄙薄之情。
现在,当看到陈华打电话时那种尴尬的表情,还有他几次想要解释却又被对方打断的举动,苏嘉瑶很容易就猜想到了:那个姓陈的女子,对陈华给自己当保镖很有意见,而且肯定是吃醋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忽然又对陈华的身份发生了怀疑:陈华既然与陈锦怡是这种关系,如果他真是“贾宜生”,那他给自己治病时,在“金沙名苑”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期间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也没见他与谁联系过,这怎么可能?陈锦怡那么喜爱他,怎么会对他消失一个多月不闻不问?
当这些疑问浮现在脑海中之后,她心里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忽然又破灭了:看来,“贾宜生”可能真的与陈华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因为自己思念他太甚,加之陈华又跟他有很多共同点,所以自己产生了错觉,甚至觉得他所炒的菜的口味,都跟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