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看似平静的黑渠镇入口,守卫算是颇为森严,皆披黑甲执长戟,对进入之人一一盘查,稍有异端之处直接押入大牢,若无点背景恐怕真就生死未知了。
也是,这黑渠镇虽然不大,却是有黑渠白水的名头在外。顾名思义,就是白水城门户必经之处,咽喉要道。兵力之重,在此仙阀大会的紧要关头恐怕也是达到了顶点。
所以,一般人还真不敢在此时候来往此地的,万一惹哪位兵大爷看不顺眼,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毕竟十四仙阀虽然自己美其名曰仙阀,其实行径比盗贼还不堪,常人也只好能避则避,敢怒不敢言了。
这次距上回已是四年之后的仙阀大会,既然选在这白水城,当然不仅意味着四年的一个小阶段要划上句号,重新洗牌,更说明此次大会白水城柳家的饼,就算不是占分配的主导权,无疑也会分的更大些。
这也无形中增加了柳氏上下的威势,连守门的兵卒看人都是眼高三分,稍不配合就大加呵斥,刀戟相加也是常有之事。
不过师落尘一行夜深至此,本就一路疲累不堪,却是无力多管这等闲事,直接将守城之人呵斥当作耳旁风,并旁若无人的径直向内走去。
要不是看这几人风尘仆仆,且血染全身,不是好惹之主,黑渠镇的重兵早一拥而上将其拿下了。
但对方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也太折损柳家黑铁卫的威风了。
就在队长举起右手准备一声令下,将这几个无端闯入者乱枪捅死之时,走在最后的一个黄袍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一溜烟的又折回来,拿出一个小小黑色令牌。
口中低低喝道:“仙阀令!”
黑铁卫队长一个哆嗦,仔细看清那个令牌上狰狞的隐透血红的“伐”字后却是想起什么般飞快移开目光,像是没有看见几人般,一挥手:“全体归位!”
“嘿嘿,见伐领死。仙阀令下,杀人无罪。就是好使。可惜此令却是四岛保管,只在特别的时候才能下发使用的,并且事后还要立即交还的。不然爷爷我真可以横行溟外了。嘿嘿,哈哈。”
一个刻意低着嗓子,却是肆无忌惮的猥琐的声音渐渐飘远。
黑铁卫队长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如今可以使用仙阀令的只有十四仙阀,却不知今天来的是哪家?怎么如此蹊跷,甚至有些狼狈?
黑渠镇某地下旅馆,师落尘独处一室,静静打坐。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其与沼泽变异蟒蛇搏斗的情形。
扭曲的黑影旋风般扫倒一片片树干,无差别的施展着狂暴力道,师落尘如同失去依托的浮萍,一下无遮拦的在劲风肆虐中飘摇起来。
其只能拼命的运起还未熟练的纵云诀中提气,换气的法诀,让身形在危急关头竟一下超越往日极限,变得轻盈起来,并顾不得隐患的强行运气,哪怕肺腑气海剧痛难耐,却仍然几乎无冷却的提气纵身,四下高速游走。
每每间不容发的避开要害,却也只能堪堪避过蛇躯扫过的半径锋芒,强大的风流擦过身体,简直有如骨折般的剧痛。
随着树干一株株的被扫断,几乎已再无缓冲之物!
情势岌岌可危起来。
师落尘心念电转,知道已闪避不过,却是站定聚气,直接在蟒蛇有些错愕的打算径直一尾扫碎其的时候,自己都没想到的一连居然激发五发破空指,并且还是附加了其能施展的最大程度的爆气的破空指。
最终虽然成功牵制了对方,得以重新躲入沼泽,丹田气海却是因此前的爆气,悄然破裂开一条小缝!
当时并无直接的不妥的感觉,不过此时其静心再运行聚气罩的行气功法时,却不由的苦笑起来。
以往行气一周,再归入气海,总能觉得气海壮大了一丝,这也是聚气期的基本修行途径,在于一个聚字。
而如今却仿佛泥牛入海般,气海再入多少气,都纷纷不见了踪影般,只有原本的气孤零零的,不见壮大分毫。
“唉。”其站起身来,不由叹了口气。
可见,这爆气的功法居然还有此种隐患。而谢王却故意什么都没对他说,却不知是何用心了。
师落尘身上缠着一片片的绷带,但此刻外伤却是无关痛痒了。其内心不由因为自身的这一意外情况而迷茫起来。
不过他也非一蹶就永远不振之人。仅仅思考片刻后,就再度坐下,继续打坐起来。
丹田气海虽然变得入多出少起来,但根据其对气经入门所讲气海的理解,并非就是不会再增长。毕竟炼气讲的就是以物养气,就像是一颗受损的幼苗,虽然成长的微不可见,但只要坚持呵护,未尝不会再活过来。
何况自己的气海也未必就无法再多聚气,也许是自己修为有限感应不到罢了。
其精神一振,并同时打算好了明日去白水城寻医问药,看看能否有所转机。
主意既定,却是不再理会气海中的事,心无旁骛的继续运气修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