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车子缓缓驶入黑家城堡,蔷薇才恍然明白过来。
她亦在黑家数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仿佛不再认识眼前这偌大的城堡……
“海叔,你确定……这是黑家?这树林……”
她有些愕然,从海叔的车子里走出来,凝望着眼前这一片如梦似幻的世界——
阳光笼罩着广袤的树林子,郁郁葱葱,林子中铺着一条石子路,透过密密的树枝,可以看到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矗立着一座粉红色的城堡,像是童话中那般,高高的城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蔓藤。
道路两旁开满了粉色的蔷薇,风中的蔷薇花还带着清冽的微笑,单纯得令人神往,细腻如丝的粉色那么轻盈,花瓣上的晨露犹如水晶一般,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她又一瞬间晃神,不敢相信,昔日那沉闷得如地狱一般的城堡,如今却宛若仙境一般,胸口似是被某根弦微扯一下,撼动直内心的深处。
“是的,这几乎是工人们连夜赶工打造出来的城堡森林。太太,这一个月以来,黑家上上下下几乎全部翻新,差点连我都不认识原来的黑家了。”
海叔感慨地说着,先生真的变了。
蔷薇踏着脚下的平底鞋,踩在石子路上,闻着淡淡的蔷薇花香,浸润在这一片粉色的蔷薇花海之中,她完全没有想到,黑阎爵竟然把黑家大宅打造成一幢童话宫殿,胸口隐藏的波澜,似是在翻腾,沉寂心灵的涌动,汩汩流出……
她被这梦幻的景致吸引住了,每走一步都忍不住驻足停留,环顾这周围美不胜收的风景,升腾起一丝丝胆怯,就如同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进入黑家的时候,对这里的未来充满了不安。
此刻的她,尽管欣喜,尽管感动,也依然是不安的,依然会害怕这不过是南柯一梦,等到梦境醒来,她会再次陷入痛苦的渊海,毕竟那苦难的曾经曾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太太,太太?”
海叔叫唤了几声,蔷薇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转眼看了看海叔,无奈地微笑道:“海叔,你还是唤我蔷薇吧,突然叫我太太,真不习惯。”
“呵呵,您迟早也要习惯的。海叔几乎看着太太长大,虽然不曾预料过先生会和您发展成为一对璧人,但海叔真心祝福你们!”
海叔日渐苍老的眸子里有些荧光泪花,他这一路跟来,亦为先生太太纠结了多少次,这对饱受磨难的恋人,终于要共携连理,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仿佛听见教堂的钟声敲响,在这阳光的映射下,那一片树林,那一片蔷薇花海,那一座粉红的童话城堡,那萦绕在日光下散发着光芒的人儿,宛若降临世间的仙子……
★
夜越来越深沉,蔷薇从医院回来,已经整整一天的时间,仍不见黑阎爵的踪影。
坐在床边哄着小泽入睡,蔷薇轻柔地抚摸着小泽的头发,说着床头故事,说着说着便闪了神。
“妈妈不开心吗?”小家伙将被子拽在胸前,皱起小小的眉头。
蔷薇回过神,抿了抿唇线:“妈妈没有不开心,宝贝又为什么睡不着呢?难道说妈妈讲的故事太动听了,不足以让小泽昏昏入睡?”
她强打起精神,难得地跟孩子开起玩笑。真是难以置信,她明天将是新娘!她恐怕是全世界最不期待婚礼的新娘了!
因为直至此刻,她连新郎的面都还没有见到,而这个婚礼,竟然不是新郎当面告知她,而是全部被安排好的!
“妈妈,下人们都说明天是你和坏蛋大叔的婚礼,我要做花童,是吗?他们今天还给我试了花童西装,妈妈,我讨厌做花童,像个傻子一样还要捧一束鲜花!”小家伙不屑地瘪瘪嘴。
“那么,明天小泽就不要做花童了。现在可以乖乖睡了吗?”她宠溺地捏捏小家伙的脸蛋,奇怪,为什么儿子这么像她,她不期待当新娘,儿子不期待做花童,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错?
“妈妈说的哦!哦也,终于可以不用做那种娘娘腔的花童了!”小泽几乎要放鞭炮喝彩,高兴了好一阵子,鼓了鼓腮帮子,对蔷薇小声说道,“对了,那个……妈妈,明天师父说要来哦,届时带我去意大利做一件大案子!可以不?”
“又是去偷什么绝世珍宝?”蔷薇拧眉,“记得曾经答应过妈妈什么?”
“记得,答应妈妈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可是师父说这次不去偷,是去盗!”小泽瞪着圆碌碌的眼睛,天真无邪的表情里是熠熠生辉的星芒,在黑家闷得太久了,好像去跟师父做大案子!
“偷与盗有什么区别?”
“师父说,偷是不入流的行为,盗是盗亦有道,是大侠的行为!”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知何时被蒋烨又洗脑了一番。
蔷薇叹息地摇摇头,“就算妈妈答应,你确定你的坏蛋大叔也同意?”
“嘻嘻,谁管他哦!我当妈妈答应了哦!”小家伙手舞足蹈地从床铺上跳了起来,搂住蔷薇的脖子,快乐的欢呼着。
“谁允许你这么不知轻重的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