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在原地看着他,气氛异常尴尬。
“我能跟你说几句话么?”他说。
我想我是没有理由拒绝的,甚至于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想找个机会找找他。
点了下头,我说可以。
“去吃中餐吧,附近开了一家川——”
我狠狠往身后瞪了一眼:“苏西航我没说要带你!”
“罗绮,叫苏教授一起去吧。很多事,他也应该知道。”
听到关成卿这么说,我尴尬地沉默。跟苏西航并排进电梯的时候,我小声说了句,要去的话你买单。
后来我们没有去饭店,而是找了一间清净的小咖啡馆。
选了隐秘的包厢,三人呈飞行棋一样的位置坐定。
我很不客气地开门见山,我说关成卿我理解你。
你的父母在当年的化工厂意外中罹难,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你与苏北望之间有什么样的合作我都能理解……
你跑到我家来找我父亲留下的手稿和资料,帮苏北望搜集对付唐家礼的有利武器。从窗户爬进来,烧了我爸的书房,幸而我妈和我外婆没事否则我真的死都不会原谅你们。
“咳咳,好了这又不是教堂,听忏悔的以后再说。”苏西航皱了皱眉,打断我们的话:“关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吧。
在你跟我哥正式合作之前,你是谁的人?”
关成卿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而我却越发糊涂了。
苏西航把我那张白痴状的脸硬生生扳过去:“别秀下限了行么?关先生四年前就进了中科,只怕是从一开始就是带着这个目的的吧。
唐家礼那么信任你,你本来是打算怎么做的?”
“我不是谁的人,我……只想找个机会杀了唐家礼。”关成卿的神色越来越平静,之前因紧张而发抖的手也开始渐渐轻松了下来:“苏教授,呵,或者我也可以叫你苏警官。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你们等会儿!”我连拍了三下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西航,你们在说什么。”
关成卿轻轻摘下眼镜,看着我的目光越发凄怨了起来:“罗绮,对不起。害死罗老师的人,是我。”
我:“!!!!!”
刚要跳起来,就被苏西航给按住了:“别动!再闹我给你打镇定剂。”
“我我……他……你说……你……”我的舌头顿时像塞了麻药一样语无伦次了起来。
就见苏西航掏出一叠影印的文件档案,啪嚓一声丢在关成卿的面前:“这是我查下来整整四年的课题档案。
如果我猜的没错,从你知道唐家礼创办了中科药业的那天起,就立志用这种方法杀了他对不对?”
“对,”关成卿咬着牙供认不讳:“我就是要成为一名药剂师,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站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一切研究和试验都能光明正大。
几年下来,我进行了上百次的试验。终于找出异丙托溴铵带碱基的不稳定性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引起慢性心肌纤维状病变。
我把药下在公司作为福利的营养品中,留给唐家礼的,我特别注意过。专门记下了铁罐上的编号,潜进他的办公室去下的药。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是在什么时候换给罗老师的!”
说到这里,关成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原来是这样……
我爸爸,是冤死的,是替死的……
“关成卿你这个白痴!你要报仇可以上诉可以控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吼他,我抓起桌上的茶杯泼了他一身的咖啡:“我爸带了你一年的研究生,他教给你的难道只是一颗颗冰冷的化学式!关成卿……你到底有多蠢,你有多蠢啊!”
苏西航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上的一支录音笔,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好了罗绮,等会再哭。否则你的这些话也要上庭的。”
关成卿垂着头,抹了抹脸上的水渍:“罗绮,对不起。但是大错已经铸成,原谅我不能立刻去自首!
我得……我得把该做的事做完。”
“你该做的事是什么!联合苏北望把我冤死的父亲污得一文不名?”我冷笑着抹去泪痕,抓起苏西航的袖子就擦了擦脸。
“罗绮你先闭嘴,”苏西航瞄了我一眼:“现在是我在问话,别妨害司法。”
妈的,法医还有这个职能!
“关先生,你还是没有实话回答。我问你,在苏北望与你合作之前,是谁帮你资助你对付唐家礼?”
“明舒。”关成卿垂下眼睛,吐出轻轻的两个字。
我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苏西航:“这是谁?你认识?”
“肖黎的前夫。”
我恍然大悟:“肖黎!对!”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差点都把肖黎给忘了!
然而一提到肖黎,关成卿的脸色立马变了:“这些事跟阿黎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