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薰沉默着,脸上的表情很尴尬。
“伤风之余,不易八卦。”倒是苏西航盯了我一眼,同时一手还没有停止在我的手掌附近揉搓着某个麻酥酥穴位的动作。
嘿,还真别说——刚刚鼻塞的症状缓解得挺给力的。这家伙,还懂中医啊。
这时,站在一旁挂蜘蛛网已经挂了好久的林语轻弱弱地说:“那个,打扰一下——”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往他身边落了过去。就看到他伸手往一处空地指了指……
啊!我们恍然大悟。本来应该站在那里的苏东唐,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这臭小子!”苏南薰皱着眉,往林语轻打量着:“算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林先生,我想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又要硬着头皮跟你打交道了——”
林语轻轻咳两声,收紧那一身仿佛从上个世纪里翻出来的风衣,把自己裹得跟蚕茧似的。
“苏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是当年的事,对吧?西航是警署的人,该知道这个道理。这世界上的案子呢,总有悬着的。
各个都能破的,是写小说哩。”
“林先生可别这么说,”苏南薰盯了他一眼:“我未婚夫的死,只当是个意外,我也看开了。也不会将这件事与林先生的个人能力和职业道德划等号的,但我还是很不放心把东唐留在你这儿。我妈最疼他这个小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你不放心也留不住他,”苏西航瓮声瓮气地把我扶起来,站定在苏南薰面前:“姐,你救活人,我帮死人。但有一点你我都应该明白——
救的了命,沉的了冤,但唯有人心,是左右不了的。
东唐不是小孩子了,顺其自然就好。可别把他逼得,像我恨爸一样恨你才是。”
苏南薰叹了口气,用纸巾擦了擦扬在裤腿上的咖啡渍。然后尴尬地冲我笑了笑:“罗绮,不好意思。本来顺路送你过来,没想到折腾出这么多事。真是见笑了。”
我心说还有什么可见笑的啊,只要有苏西航在的地方不搅合得大闹天宫都对不起他这张人神共愤的脸。
后来苏南薰走了,我坐在韩若初和苏西航之间,双手随时保持着阻碍国际冲突的戒备状态。然后一脸义正言辞地看着林语轻说:“林先生,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说说正事吧。苏北望跟他的前女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刷刷的,六只眼睛分别从我的前方左边右边扫视过来。
恩?有什么不对么?
韩若初伸手探探我额头:“罗绮,你烧糊涂了吧?”
呀!我脸一红,抓起桌上的水杯。也不管刚才是谁喝的,咕咚咚地灌了下去。然后一抹嘴,面带优雅笑容地说:“cut,cut,重来!林先生,快跟我讲讲,肖黎到底是怎么回事?”
“资料你也看了。”林语轻用修长的手指划着平板电脑上的内容,口吻若无其事地跟谈赎身费似的。
我点头说恩,肖黎明明做了结扎不可能生育,所以假装怀孕骗周男,目的……就是想要接近他赶走我?
“接近他是真,赶走你只是必然的后果。你不走,她走入不到周男的生活里。”苏西航慵懒地往沙发上一靠,分析案情的样子,恩,还算是靠点谱。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肖黎究竟是回来干什么的……”我咬着唇,聚焦着目光往林语轻身上瞄:“林先生,我记得我对您下的委托单里有两个内容。除了弄清肖黎的孩子之外,我还拜托你去查了她出国以来的背景。
她……都接触过些什么人啊?”
“资料里不是写着么?没仔细看?”听他这问话的口吻,就像斥责学生上课没好好听讲似的。
我急急忙忙翻出邮件,一字一句地看下来才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病历单上除了性命年龄和内容栏,上面还有一个婚否状态——肖黎......已婚丧偶?!
“她在四年前嫁给了一个名叫leo-chou的马来西亚籍富商,一直在国外定居。半年多前她的丈夫因为涉嫌经济犯罪而畏罪自杀,家产充公后,她独自回国。”
“也算命途多舛嘛……”我幽幽地说了一句。
“是嘛,”韩若初看看我:“人家女的嫁给富商老头子,一离婚就能分个十亿八亿。她可倒好,呵呵呵,真是贱人自有天收。”
“林先生,关于肖黎的丈夫,你这里有详尽的资料么?”苏西航的动作很懒散,表情却十分认真。一问就问道了点子上,都省得我开口了。
“不算详尽,但……也查出了些挺特别的内容。”林语轻成功地调动了我的胃口,却也成功地激发了我想打他一顿的冲动。因为他说:“恩,但是罗小姐你并没有委托我查肖黎的丈夫,所以这部分信息另收费。”
我说我走的匆忙没带钱,然后就看到林语轻重重地伸了个懒腰,面带欠抽的难色:“那没办法了,咱们下次再约吧。”
“林先生,”苏西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