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罗大凶手你在哪?”一听这么贱的声音,我就知道是苏西航那只阴魂不散的鬼。
我说我在回家的路上,你有什么事。
“正好,我在你家门口。我们一起去宠物医院吧。”
我嘎吱一声踩了刹车:“去宠物医院干什么?我今天刚从那回来接那只——”
“去陪陪我姐。”
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傻逼兮兮地问了一句:“苏姐病了!”
已经能感觉到苏西航在电话那端的白眼球子了,他懒洋洋地揶揄我:“说了是宠物医院!你病了看兽医啊?是乖乖没了,我姐很伤心。跟我一起去陪陪她。”
我的心咯噔一下,难怪这家伙一开口就说我‘凶手’。唉,乖乖死了,我总归是难辞其咎的。
说话间,我已经把车停到了小区车位上。就看到苏西航倚在自己的车门前,冲我挥了挥手。
我跑下去一脸遗憾地说:“怎么会这样?苏姐她现在——”
唉,想到那只黄澄澄的浑身冒傻气的猫,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我说那我一起去吧,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责任。前两天就听苏姐说乖乖情况不对,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
苏西航把我拉上了他的车,然后跟我说了一段让我更难受的话——
“乖乖是我姐的未婚夫留下的,那男的在结婚前意外出车祸死了。我姐整整六年没嫁,就把乖乖当儿子养的。”
我说我只知道苏姐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医生,三十几岁都不结婚。哪能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凄绝的隐情!
早知道是这样,别说周男要跟我离婚,就是地震海啸我都不能把乖乖自己随便留在家里!
唉,前面还在嘲笑人家苏北望不会养猫,其实我自己才是个糊涂虫。
我和苏西航来到一处宠物医院,远远就看到苏南薰跪在长椅上目光凄怨地往扶着玻璃窗往房间里看。
我尴尬地走上前去,一旁的苏西航小声告诉我,说医生在里面安排安乐了。
苏南熏的眼角挂着泪,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佯装着笑眼坐起身子:“唉,我说你们忙你们的就好,还专门过来一趟。我……我没事的。”
“苏姐……”听她这么说,我更是无地自容了。
把头转向里间,我看着那毛茸茸的小东西肚子上盖着一片白布,虚弱地一起一伏。它那有一口没一口的弥留气息,让我的心一样难受得紧。
可是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苏南薰做些什么。而一旁的苏西航轻轻搂着姐姐的肩膀,任由她压抑着情绪,泪流却不止。
这时宠物医生出来了,把相关的一些手续证明交给苏南薰。
按照一般的惯例,留在宠物医院里的死亡宠物就不会被主人带走了。由医院进行火化处理,然后将骨灰还给主人家下葬纪念。
“这是相关资料,女士您收好。请放心,我们会处理好孩子的后事。”
专业的医生是不会直呼‘猫猫狗狗’的,都叫孩子。
苏南薰点点头,说有劳了。
“带着表格,三天后来取吧。”
可就在大夫要把资料文件交给苏南薰的时候,站在身后的苏西航突然出手截了下来。
他低头翻了翻,突然皱紧了眉头:“医生,这上面说乖乖是因为心肌有纤维状僵化的病变导致的心脏衰竭是么?”
“对。”医生怔了一下,旋即点头。
这个我知道,周五那天跟苏南薰吃饭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病因呢?”苏西航加问了一句。
大夫无奈地摊了下手:“可能是器官自然病变,也可能……是药物或食物过敏。
猫咪不比人类,有时候可能只是少量的元素或者细菌都会致命。”
我一脸诧异地看着苏西航,总觉得他拿尸检报告的样子浑身像发圣母光似的,毫无违和感啊。
我凑过去:“喂,你有看出什么问题么?”
“问你啊,到底给乖乖吃过什么?”苏西航看了我一眼。
我委屈得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家里又没有蟑螂老鼠药。它就是在地板上啃了点菜和鱼汤,而且菜都是我当天做的。
该不会是喝的隔天水不干净?还是说吞的戒指里有重金属啊。”
“算了,西航你也别怪罗绮了。”苏南薰拍拍我的肩膀:“谢谢你过来陪它最后一程,乖乖知道还有这么多人关心他,一定走的很安详。
哦,我听说北望真的把那只小猫带回去了?”
“恩,”我点点头。我说今天下午才接回去的。
“那个……苏姐,你要是心里太难受,要么我跟他商量下把小起送你吧。”
我提到‘小起’的一瞬间,苏西航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寒战,厌恶地撇撇嘴。
我白他一眼:“你有意见么!”
“没什么,鸡皮疙瘩熬粥呢。”他面带欠抽的笑容,成功让我对他的好感度又降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