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一杯冒着凉气的橙汁被放到面前的矮几上。
“谢谢。”唐素问忙站起身朝他鞠躬。
沈惟仁见她这副拘束样没有说什么，将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文件扔在矮几上，“我咨询过这方面的‘专家’，初夜也许有个三五万，但后面远不值这个价，少则几百，多则几千，少有过万。”
唐素问才想去拿果汁，手背就被扔下来的文件边角刮到。
那薄薄的文件，在唐素问的眼里，就仿佛如凌厉的刀刃，一下子割开她手背，虽然看不见血，却疼得她脸色刹那如白纸。
现在这情景，她想过，却也没想过。
她想过，有了这笔钱的亏欠后，她和小叔也许真的要将那天让她面红耳赤的事情做到底。男人也许会依旧保持风度和温柔，又或者稍微强势动情一些。
但她没想过，真等到他用一直合约明码标价两人的买卖关系的时候，她会这么难堪。
没想过他用那冰冷的声音说着这件事的时候，会让她觉得这么无地自容，恨不得跑出去，哭一哭。
“怎么，反悔了？”沈惟仁语调微微扬起。
唐素问用力的捏着拳头，有些模糊的视线硬生生给清明下来，她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来回答：“没有。”
沈惟仁脸上有些不耐的样子，但是微微上勾的唇角，却难掩心中那一点雀跃，“你看看，没问题就签了。”
唐素问果真没有犹豫，拿过文件，抽出里面印着方方正正铅字的A4字。
只是合约近在眼前，她的眼神却没聚焦，葱白的手指无意识将纸张捏得发皱，她抿唇，鼓起了万分勇气才抬头看他。
可真对上那双似笑非笑，总挂着点讥诮模样的眸子时，她却又心一颤，忘了心中想要说的话。
唐素问觉得自己没出息，如果她稍微有点出息，有一技之长，就不会沦落到如今地步。她没有还钱的能力，说分期，也许还会让男人嘲弄一番。
她没有经济来源，除去沈城善心大发给的每个月三万。
她觉得这三万以后也是见不着了的，今天在咖啡厅，她就算不了解沈城都知道他生气了，何况两人还“恩恩爱爱”的做了两年夫妻。
沈惟仁突然站起身，一把将她手中的合同给抽回，“既然你后悔，我不想强求，我让人把支票冻结了。”
唐素问哪里知道支票冻结不了，闻言脸上血色尽失，连忙抽回合同，“我签我签，我立刻就签。”
沈惟仁本来就是以退为进激她，没有再坚持，看着她慌忙倒出文件袋里的黑笔，颤着手签字。不可否认，这样偶尔吓唬吓唬人，有点意思。
他扫了眼自己垂着的手，食指被崭新的纸张割破一个口子，鲜血正凝聚着然后慢慢往外冒，再顺着重力往下流。
唐素问空白着脑袋将文件签好，然后就发现下唇一痛，等到张嘴的时候，血腥味再次传来。
沈惟仁居高临下睨着她，看着她惨白的唇恢复了艳丽甚至更鲜红，慢慢的享受那仿佛知道该怎么做的小舌，轻轻的舔着他受伤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