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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黑猫引路,阿穆在树林中跌跌撞撞向前走。饶是阿穆眼里极佳,在极其晦暗的丛林中依然寸步难行。深夜的丛林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安静祥和,阿穆总能在交错的树木中发现一双双闪亮的眼睛,此刻的阿穆成为了所有猎手的目标。
阿穆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之后,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河。阿穆赶紧跑过去洗了把脸,喝了口水,然后坐在河滩石头上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办。正当他犹豫着继续前行还是原路返回的时候,身后扑棱棱一阵骚动。阿穆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只半米大的黑色大蝉落在了阿穆身后的一棵树杈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紧紧盯着阿穆。
阿穆一个踉跄,整个人跌进了河水中,他挣扎着站起来,那只黑蝉一直冷冷地站在是树杈上观察着阿穆。阿穆不敢肯定眼前这只黑蝉是不是刚才袭击黑猫的那只,如果是的话,黑猫凶多吉少,如果不是的话,那么这片树林中到底还有多少这种黑蝉?这些黑蝉难道就是村子里那些个从地里爬出来的蝉人身上飞出来的?
阿穆接连打了好几个冷颤,他小心翼翼朝四周望了望,黑暗的树丛中,无数的小光点一动不动浮在茂密的树林深处,阿穆心里顿时沉到了底。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他联想到了棺材铺老板,他不就是被一只黑蝉吸光了而死的吗?
就在阿穆完全放弃准备等待和棺材铺老板一样下场的时候,那只黑蝉仿佛并没有下一步的动向。他静静地蹲在树杈上,像一只睡觉的猫头鹰,但是阿穆并不能确定他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过了好久,阿穆见黑蝉没有动静,于是悄无声息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离开了小河,钻进了树丛中。
逃出生天的阿穆长出一口气,他捡了一根趁手的棍子防身,继续向着莽荡山身处行进。一路上,阿穆总能发现一只黑蝉尾随其后,他不知道这些是同一只,还是有很多只。反正不管怎么样,黑蝉一直跟踪自己而没有动手,让阿穆心里不住打鼓。
阿穆在心里不停地嘀咕,脚下却一刻都不敢停。又走了不知道多远,阿穆开始转向了。他停下来四周观察了一下,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就在这时候,漆黑的夜色中,一个雪白的影子缓慢地从树丛深处飘了出来。
阿穆心里一咯噔,白衣女鬼他见的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的时候心里总是十分别扭。阿穆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棍子,那个白衣女鬼毫无声息地飘到了他的面前,阿穆才看清楚对方背对着自己。长发披肩一直到后腰。女鬼全身上下裹着白布单儿,裙摆随风而动,阿穆隐约看见女鬼的双脚离开地面差不多十多公分。
“知了~知了~知了~~”
突然,一声知了的鸣叫声从背后传来,阿穆差点被吓得惊叫出来,他回身一看,一只硕大的黑蝉从一棵树的树杈上掠下来,朝着阿穆冲过来。阿穆连忙低身躲闪,黑蝉直接落在了白衣女鬼的肩膀上。
黑蝉收拢翅膀,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上那支长长的管状口器向外伸展,似乎随时都在准备着扑到阿穆的后脑勺,吸干他的脑髓,吸干他的全身。两只膨·大的复眼闪着黑光,将阿穆整个人倒影出来。
阿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应该逃走还是束手就擒。这时候,白衣女鬼抬起了左手,从背后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绕过后脑勺,抚摸着右肩上的那只黑蝉。黑蝉毫不犹豫伸出口器一下子刺进了女鬼惨白的左手掌心。只见,黑蝉腹部一起一伏,紧接着从女鬼的手上流出来一股股红白相间的液体,随机,女鬼的手也从惨白变成了粉红,继而她的整条胳膊也变得粉红起来。
阿穆顿时震惊不已。黑蝉正在把自己从人身上吸干的精髓注入到女鬼身上!
不多时,黑蝉的身体干瘪僵硬,从女鬼的肩膀上跌落下来,完成了它最终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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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以让自己几乎快要冒烟儿的嗓子眼儿湿润一下。
他始终忘不了方才白衣女鬼吸食黑蝉的情景。黑蝉在地底深处人的尸体内蛰伏四五年,最终变成成蝉,只经历了几天的时间,就被白衣女鬼吸食殆尽。看来,蝉永远都挣不脱它注定的命运!
可是,那个白衣女鬼又是谁?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随着抽丝剥茧,阿穆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有着千思万绪,理也理不清!
方才白衣女鬼吸食黑蝉之后,白布单儿下忽然生出一对蝉翼,女鬼粉红色的身体(作者注:大家还记得不,张爷爷下葬的坟坑里发现的蝉就是粉红色的!)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异常妖艳。
阿穆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看了许久,直到女鬼双翅扇动,消失在丛林中。阿穆真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拥有那么完美身体的女人,她的脸也肯定是极其漂亮的!
她的脸是什么样子呢?
阿穆跌跌撞撞继续向着莽荡山身处行进,走了很长时间之后,忽然在前面发现了一个茅草屋子。阿穆奇怪,什么人会在山林身处修建一个茅草屋,而且看样子已经极其破旧,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