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强看了看手中食品袋里的果冻和巧克力,心里美滋滋的。这是他的儿子张小民最喜欢吃的,从前家里穷,他舍不得给儿子买,现在他看开了,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比儿子更重要的。他是一个名民工,背井离乡带着妻儿来城里打工。三年前妻子跟别人跑了,只留下自己和儿子相依为命。
他刚从工地回来,身上满是水泥,头发都打成了卷,路边的人见他走过来唯恐避之不及。他早已经习惯了。他没有做公交车,步行进入了一个外地人杂居的出租房的小区里。说是小区,其实就在在一个菜市场里面搭的简陋的出租房。周围是一些小商贩,卖瓜果蔬菜,还有一些小商品。
张大强看着路边摆的各种新鲜的蔬菜鱼肉,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拐了几道弯,回到了家里。张大强打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件不足时平米的一居室,屋子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外,还有几样生活用具,把小屋子占得满满当当。
张大强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上的零食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有一张小男孩的照片,他笑得非常开心,背景是一个摩天轮,大概在游乐场吧。张大强把食品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照片跟前。
“儿子,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他拿起一个果冻,“喜之郎果冻,你最喜欢吃的,还有这个,”他又拿起一块巧克力糖,将外包装纸剥开,拿到相片前面,“儿子,你尝尝好吃不?”
然而,相片上的儿子却没有回应。
张大强哭了,哭了好一阵,才擦干了眼泪,开始做饭。门后边有一个小煤炉,张大强不仅靠它做饭,冬天还靠它取暖。他先到外面的自来水口把锅刷了,回来下了一碗面条,拿出买回来的咸菜和馒头,慢慢地吃了起来。
面条是白水煮的,没有放油盐酱醋,张大强一口一口的吃着,似乎已经觉不出饭菜的味道。吃完了饭,张大强和儿子说了一会话,又哭了一会儿,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照常上工。他来到工地,把铁钎清理一下,准备工作了。这时候工头走了过来,对张大强喊道:“你,你叫张大强吧?”
张大强听见有人叫自己,回身一看,原来是工头,低头答应了一声,“是!”
工头用牙签挑了挑牙,然后扔在一边,大阳大摇地走到张大强跟前,“你不用干了,我已经找人顶替你了!”
张大强一听,当下就急了,“为什么开除我?”
“为什么?”工头冷笑一声,“你说为什么?这个月你缺了多少工,知不知道我给你钱让你干什么的,不是让你偷懒的!”
“我家里有事!”
“有毛事儿啊,什么事能顶得上做工重要?”工头摆摆手,“行行行,算了,多给你半月工钱,赶紧走人,我们这里养不起闲人!”
张大强还想说两句,一咬牙,把手中的铁钎一扔扭头就走了。铁钎摔在泥坑里,溅了工头一腿泥,工头大骂道:“穷比一个,耍什么横?瞧你那熊样,小心老婆跟人跑了都还不知道呢!”身后一大堆人哄笑着。
张大强攥紧了拳头,默默离开了。
出了工地,张大强心里堵得慌,路过一家美发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前一段时间听几个工友说这里其实并非美发廊那么简单,里面还有一个鸡窝。张大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见里面正有两三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孩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
张大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发廊里的女孩一见有客人来,赶忙上前招呼,但是一看进来的居然是一个农民工,土里土气傻了吧唧的,一下子就拉下脸来,但是上门的生意又不能推掉,这会儿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
另外两个女孩冲其中一个挤了挤眼睛,三人相视一笑,那女孩扭动着身子走了过来,“这位大哥,洗头还是剪发?”
“不剪发!”张大强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知道怎么办,到有些紧张起来。
“那就是洗头了?”女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洗大头洗小头?”
张大强一听,洗头还有大小之分?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你们这里有鸡吗,所以囔声囔气地说洗小头。他认为小头应该便宜一点,虽然他并不想洗头。
三个女孩一听要洗小头,都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一点的把另外两个推到一边,对张大强说,“你洗小头啊?!”
“我……”张大强觉得自己有点不太舒服,又不敢看三个女孩的眼睛,低着头脸都红了起来。
三个女孩一看这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居然被她们三个看得脸红了,不觉好笑起来。那个年纪大一点的看了看另外两个女孩,她们俩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接,于是她笑了笑,拉着张大强往里边走去,“跟我走!”
张大强看了看门后面洗头的小池子,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往后面去洗,不过他也没多问。跟着那个女的穿过了小门,到了后边,楼道两边有三个门,他跟着女的进了左边的第一个。一进门,张大强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的香味,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