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的魂魄神色木讷,表情呆滞,有如提线木偶般随着白了情情慢慢往回走,这一刻的他,除了眼角有两行冰冷的泪垂落外,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众人得知了楚寒已经彻底没救的消息后,皆是抱团哭成一片:“老天啊,你不公啊,为何要让年纪轻轻的恩公命丧黄泉啊!只要恩公能活,哪怕是收了我老汉这条贱命又能如何。”一位上了年岁,满脸皱纹的老伯,当下老泪纵横,真情流露,哭的最是伤心,听的众人又是一阵揪心,奈何面对这局面却无能为力……
余颜用衣袖拭去眼角泪痕,对大家说道:“楚公子义薄云天,大仁大义,就算我等不能救其性命,也要用我兰谷镇最隆重葬礼仪式来将其安葬。”众人一边涕泗横流,一边点头应诺。
蒋欢手中拿着润湿的丝帕,轻轻的为楚寒擦试着脸庞上已经结块变黑的血迹,尤其是看到楚寒脸上那一个触怒惊醒的血坑时,心里又是一阵揪痛,蒋欢美目红肿,面色苍白,慢慢的伸出一直倩倩素手,轻轻抚摸着楚寒僵硬冰冷的脸庞,口中呢喃着:“当年我父亲被赵家人残害致死,从那刻起,我就发誓,只要有人能杀了那魔鬼赵昊,我蒋欢不管那人是好是坏,是老是少,是美是丑,都愿意终生侍奉其左右,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可你为何……”
热泪一滴一滴滚落在楚寒胸口,只可惜此时的他只剩下的一具冰冷的残骸,再也没有了丝毫生机。
就在蒋欢继续拿着丝帕帮楚寒擦拭脸庞上的血迹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鼻息拂过指间,起初蒋欢仍旧沉浸于悲伤中,未曾及时有所反应,当她再次为楚寒擦拭血迹时,却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他竟然有了呼吸,真的么……这,这……”蒋欢激动到语无伦次,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当下再度探出手指放置于楚寒鼻翼之下,没错,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楚寒微弱的,带着一股暖意的呼吸!
蒋欢愣了半晌,而后又将双手放在楚寒胸口,一阵微弱的,富有节奏感的心跳,却有如闷雷般彻底惊醒了蒋欢:“母亲,母亲,楚公子活过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喊,让众人一愣,半晌回神后众人激动的面色涨红,深怕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恩人活了,是真的吗!”“老天,开开眼吧,莫要让恩公英年早逝啊……”“白衣圣人保佑,白衣圣人保佑啊……”众人等到余颜确定楚寒起死回生后,激动的彼此紧紧相拥,喜极而泣,更有人实在承受不了这份来的太突然的喜悦,直接昏了过了……
众人本欲探望楚寒一番,只可惜被余颜给拒绝了,因为此时的楚寒虽然恢复了生机,但需要及时的医治和休息,故此众人并未如愿,虽然楚寒已经复生,可他们一个个都没有要回家的意思,继续守在余颜家的院落中,除非得到楚寒没有丝毫大碍的消息,不然他们是不可能回去的。
在余颜和蒋欢看不到的地方,一个面色苍白,五官精致的白衣少年立身于楚寒身边:“咳咳,我知你心有执念,胸怀大志,将来肯定不会像为师一般屈身于这小小的摇光大陆,只是强者之路,终究需要你孤身一人去慢慢经历,闯荡和体悟,今日只能帮你到此,此后,你好自为之吧……”言罢,白了情凭空消失,再也不见丝毫踪迹。
“君谣……”楚寒干裂发黑的嘴唇微动,吐出两个模糊的字眼,蒋欢听到后,赶忙俯身将耳朵贴了过去,想听清他究竟在讲些什么,因为牙关错开的缘故,楚寒吐字模糊不清,但蒋欢仍旧能够分辨出楚寒在讲些什么:“君谣,君谣,不要走,不要走,爸妈,爸妈在家等着我们呢……”蒋欢听清楚这番话后,尤其是听到君谣两个字以后,心里竟然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但不忍楚寒难过,于是轻轻的回应:“君谣在的,君谣不离开你,君谣这就跟你回家……”“真的吗……真…好。”楚寒苍白,残缺的面庞上扬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而后整个人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再也没有说话。
夜风袭袭,送来阵阵清爽,月光温柔如水,只可惜照亮的是众人无眠,憔悴的面庞,他们仍旧在守候,就那样,一直在院子中,看着屋内灯光映出的两道忙碌个不停的身影,祈祷那个少年早日脱离险境。
“啊……”当蒋欢小心翼翼费了半天功夫将楚寒和血粘连在一起的衣衫褪去时,不由得惊得尖叫,只见楚寒的胸膛之上密密麻麻的满是黑色的血洞,血洞不但密集,而且幽深,让人看的头皮发麻,触目惊心。就连救治过无数生命垂危的病人的余颜,都是震惊到半晌无言,这些伤口,早以伤及心脏,这楚公子,究竟是有多强横,多命大……
余颜在蒋欢的帮助之下,帮楚寒一一的清理伤口,并敷药,从楚寒怀中一共拿出了两件物品:两个白色的小药瓶,而正当余颜拿着药汁帮楚寒清理胸前的伤口时,却发现第三件物品,那是一块小小的硬物,因为被血迹所浸染,一时半会她们母子二人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但毕竟是楚寒的东西,她们也只好将其暂时保管,等到日后再交于楚寒,物归原主。
楚寒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梦到自己身上套着枷锁,脚上铐着铁链,走在一条冰冷,灰暗没有尽头的长路之上,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