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阆钊奇怪吗?对于黄蓉郭靖一众人来说,林阆钊是兄长,亦师亦友,即使不知道他从何处来要去何处,林阆钊都是他们的家人。可是对于林阆钊呢,过去已经被尘封,未来不知该去往何处。天下的路那么远,林阆钊只想停在原地,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因为未知才会可怕,即便是如今的林阆钊,面对未来的未知也会惊慌,甚至是逃避。就如同虽然在同一个世界,可当一个人的思想超前整个时代的时候,林阆钊在别人眼中自然也就变得很奇怪。
可是林阆钊真的奇怪吗?郭襄不知道,所以她认真的听着从林阆钊口中传来的歌声,伴着那喑哑的琴。琴声枯涩,却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应景,如此悲戚而又满是豪情的歌声,似乎本来就应该用这样的琴声来附和。
“师父为什么会笑呢?”
郭襄满是狐疑,而在郭府之中,当歌声伴着琴声飘远,郭靖驻足在窗前,黄蓉安静的陪伴在身边,二人一动不动听着歌声,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悲凉。
“蓉儿,你说大哥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大哥从何处来,他仿佛一个迷出现在江湖之中,明明看他恶作剧很开心,可是为什么每次笑闹之后都能看到他内心的孤独……大哥,他到底在等什么?”
黄蓉闻言深深看向院中的落雪,随即突然面露笑意说道:“靖哥哥,你认为哥哥是好人还是坏人?”
郭靖闻言道:“不论是好是坏,我只知道他是我大哥,而且大哥的性子对自己人毫无保留的关照,对敌人却又冷若坚冰。对于大宋……我似乎明白了大哥想要干什么,可是时到如今我竟然不想再去阻止大哥什么了,这天下的百姓是无辜的,大哥心怀天下,便是好人!”
“靖哥哥,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
而在另一处地方,林阆阁中的几人围着火炉,火炉上温着一壶清酒。只是此刻没有一个人愿意再去管那一壶酒,即便这是燕广明花大工夫从南疆找来当世罕见的美酒。
“飘飘,你说师父为什么总给我们的感觉是那样可望而不可即,明明我们无话不谈,可是每次这个时候,我们仿佛都只能隔着天地在遥望师父的身影。”
叶飘雪回头冷冷看向燕广明,可这一次叶飘雪极为难得的没有跟燕广明纠结称呼问题,只是说道:“师父的事,自然由师父自己做主。况且师父的道路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与其担心,还不如乞求上天能够保佑师父未来能够等到他要等的东西。”
“那师父到底在等什么?”楚随云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只是看师父如今的样子,的确是要去新的地方了……”
“为什么这么说?”
叶飘雪摇了摇头:“这也是当初六弦跟我讲过的,你们可曾记得师父他在很久之前创立藏家山庄。杨小兄弟的父亲便是师父教出来的。可是后来呢,师父还是舍弃了藏剑山庄的安宁,一个人踏上了悟剑的道路,最终于纯阳的飞雪中坐忘悟道这才有当初师父他广发英雄帖,我们也才能到这里来,成立林阆阁。”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嘶,你是说师父最近在习练枪法,难道又是为下一次出行做准备?”燕广明当下听出了叶飘雪的意思。
“是与不是,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眼下我们几人已经走上了师父为我们安排好的道路。机缘巧合也好,命中注定也罢,倘若师父真的要离开,我们也不能给他丢脸。”
楚随云轻轻点头,随即笑道:“书生的徒弟很不错,叫何足道吧,有师父的样子,对于音律和剑法极有天分。妖道的弟子好像叫什么刘基什么的,不过妖道嫌这个名字不好听,非要叫什么伯温。刘伯温,好像真的比刘基这个名字好听多了。”
“是有些,或许未来我们还需要这些小师侄帮我们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师父说得对,能用最快的方法让天下恢复太平百姓安居,纵然背上骂名又如何?”
声音散去,房间之中终于传来一丝诱人的酒香,所有人都保持着诡异的默契,此刻发生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人说漏出去。
所以林阆钊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一人一枪,每一次在指导郭襄练剑的同时,林阆钊也终于将整套杨家枪施展起来。从生涩不堪,到炉火纯青,再到一招招的拆解,化作一招又一招枪法的基本招式。
日复一日,林阆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冰雪消融了三次,当第三次嗅到春日的花香,林阆钊这才发现,时间似乎真的已经过了很久。
三年的时间,林阆钊的身高终于微微有了些变化,而郭襄也从一个奶声奶气的小萝莉变成了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那套名为仙都玉华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极为好看,身后则已经背上了赤霄红莲,那短小的剑身虽然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长,可是如今这把剑出现在郭襄手中,却不会有半分无法控制的感觉,似乎这把剑便是专门为她量身打造。
剑舞伴着落花,林阆钊坐在一旁笑看着眼前令他极为欣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