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卫朔指挥辽东军在北方草原上大展雄风时,徐州祖逖却陷入死境之地。
五月初,石勒突然出兵攻打寿春,有好几次差点儿攻破寿辰,逼得坐镇合肥的郗鉴连连调兵遣将,支援寿春。
当众人皆以为石勒目标是寿春、合肥时,石勒却忽然虚晃一枪,直接出兵包围了彭城。
彭城被围,整个徐州、淮南一线震动,无论是取代蔡豹镇守盱眙的王舒,还是祖逖北上后移镇淮阴的戴渊,亦或是一直待在睢陵的苏峻,纷纷向建邺告急。
众人非常清楚一旦祖逖守不住彭城,整个徐州淮河以北领土有再次沦陷的可能,胡人兵峰有可能再次直指淮河一线。
建邺接到徐州告急后气氛十分诡异,首先天子司马睿是希望江左能出兵救援祖逖,毕竟祖逖刚刚与他和解,再者祖逖亦是他牵制王敦、卫朔的重要棋子,于情于理司马睿都不希望祖逖出事。
然而江左真正当家作主的是世家,即便司马睿几次催促朝廷赶紧拿出援救方略,但无论是书令刁协、中书监王导、领军将军陆晔三人态度均模糊不定。
这三人是当今朝堂上三大势力保皇派、南渡派、江的代表人物,三派出于各自利益考虑,均不愿出兵救援祖逖。
其中南渡派代表人物王敦一直视祖逖为较大威胁,而今有机会借胡虏之手除去对方,他自然不会派一兵一卒。早在王舒写信向他求教时,王敦已暗中指示对方静观其变。
而陆晔出身江左世家,在他看来即便祖逖与王敦斗得不亦乐乎,但说起来对方依然是南渡世家,与江左世家利益截然对立。再说少了一个北方世家名士掌握军权,更有利于江左发展势力。
按说其他两派与祖逖都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不愿出兵救援徐州。可身为天子心腹的刁协应该与司马睿保持一致才是,但很可惜刁协同样想借刀杀人,致祖逖于死地。
刁协不想救祖逖的原因很简单,在他看来祖逖与王敦、卫朔之流毫无区别,未来一旦壮大都会威胁皇权。如果没有之前祖逖跋扈替兄弟祖约谋求豫州刺史之职,刁协考虑到抑制王敦的需要或许会同意派兵救援。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刁协对祖逖的感观一下子差了许多。即便不久之前,祖逖与天子之间和好如初,但在他看来不过是祖逖迫于外部压力不得已而为之,根本就不是真心投诚,像这样的两面三刀之辈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江左援兵驻步不前给了石勒从容布局的机会,其已不再仅仅满足拿下淮河以北,他将目光瞄准了整个淮河以南。
看到事情朝着之前张宾预设的方向发展,石勒不禁由衷的钦佩道:“事情果如孟孙所料,江左真的没有派出一丝一毫援兵。”
“哼!江左内部纷争太严重,像祖逖这样于朝堂毫无根基之辈,早晚会被玩死。君不见强如卫直元在实力不济的时候,都要拉拢刘隗为他摇旗呐喊。”
听了张宾嘲讽之言,石勒微微一笑不再关注,随即他沉吟了一会儿问:“孟孙,你说我们此次是否可趁机拿下淮南以南?”
“主公想趁机拿下淮河以南?”张宾心下一惊,倒是小瞧了石勒魄力。
“没错!当前辽东军被牵制在草原上,徐州祖逖又被包围在彭城动弹不得,李矩、邵续不足为虑,曹嶷又是襄国暗中盟友,以某之意,不如趁着当下大好形势,好好扩张一下势力。”
“主公,襄国打彭城因不足以威胁建邺,江左上下才会站在一边看戏,可大军若是敢朝淮南下手,江左一定会跟我们拼命。”
“守江必守淮,可见淮南之地是江左的生命线,从当年蔡豹之死,到后来将祖逖排挤出淮阴,无不显示着江左对淮南的重视。江左沿着淮河一线,以寿春、当涂、睢陵、盱眙、淮阴五座城池为核心,构筑了一道严密封锁线,就是为了保护淮南之地。”
石勒嘴角一哂不屑道:“哼!江左士兵在某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根本不足为虑。”
闻言张宾十分慎重地劝道:“主公,江左士兵虽然羸弱,但其水师实力不可小觑。江淮一带水网密布,不利我骑兵发挥威力,反而会让江左水师如鱼得水。有了水师相助,我们不一定打得过江左。”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身边溜走?”石勒满脸不甘心。
“主公莫急,不如先拿下彭城再说,臣先细细思量一下,看看有无破敌良策!”
“好!此事就拜托给孟孙了。”
在石勒密谋攻取淮南之地时,徐州告急的消息也传到了蓟城,大司马出征在外,一切军政要事全权委托给留守后方的裴嶷、高瞻负责。
正在政事堂值班的裴嶷一抬头就看到高瞻急匆匆走进来,不禁出言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景前竟走得如此匆忙,是不是主公要班师归来?”
“文冀且看看吧,这是刚刚从徐州传回来的急报,称石勒突然派兵攻打徐州,而今已包围了彭城,祖将军派出使者向江左求援,不料江左只是虚张声势,援军竟不越过淮河一步。”
“如此说来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