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千骑兵,全都是唐军精锐,在这一点上李建成做的还是很大气的,其实他也并无拿张士贵做炮灰的意思。
按照兵法来说,守关必然要出关作战,不能任由敌军全力攻城,之外还有着提振守军士气的好处。
当然了,这只是就一般作战而言,如果兵力不足,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为好,不然出关岂非送死?
而在兵法上,出关作战的条件也有很多,兵力是一方面,有其他城池作为依托,相互援应也是必须的。
像潼关这样临近长安的要隘,若不出关一战,除了显示守军无能之外,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选张士贵为将,并不是因为旁的什么,更不是李建成想要戏耍这个河南贼,而是张士贵是弘农土著,对地形十分熟悉,由他领兵,既可以探查更多的敌情,也能减免伤亡,何乐而不为呢。
想的挺好,只是李建成对张士贵的性格太不了解了,他这么做只会让张士贵火冒三丈,出关之后,张士贵立即命吕成业率人急行,探查敌军动静。
张士贵和阿史那大奈并马立于潼关之下,温润的夏风吹拂在张士贵的脸上,却让他觉出了几分萧瑟之感。
向东望去,河南的旷野山川好像尽入眼底,如此山河,正应是大好男儿纵情驰骋,建功立业之所在,奈何他张士贵年过而立,却还一无建树。
罔他自诩豪杰,既不能建立功勋,光耀张氏门楣,又不能保全乡梓,使他们不受离乱之苦。
想到这里,张士贵回头望了望巍峨的关城,心中重重哼了一声,当初被李渊贤名所惑,竟然投了这样一个人,真是瞎了眼睛……
此时的张士贵和当初的张伦其实很像,都觉得当初投效李渊,立功不少,可最终却没得什么好处,反而屡受猜忌排挤,这让他们很不满意,也很不高兴,于是心中有了怨言,渐生异志。
不用过于美化他们,这其实是李唐的扩张陷于停滞所造成的必然结果,一些有才能,家世又不怎么样的人无法持续立下军功,也就不能走上高位,那么怨恨随也就会之而来。
你没办法兑现当初的诺言,让我得到荣华富贵,反而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那么我为什么还要侍奉于你呢?
张士贵的遭遇还不如张伦呢,无论官职还是兵权都和当初张伦差了许多,对于心高气傲的张士贵来说,心中之愤懑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会儿他的心里包着一团火,却也很是纠结,毕竟他的家眷都在潼关,想要离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可像他这样的人一旦有了异心,便也无法遏制。
于是支开吕成业后,他便与阿史那大奈淡淡道:“贤弟随秦王南征北战,立功无数,俺比不得,而今领兵的却是为兄,着实惭愧啊。”
阿史那大奈也就二十出头,身材粗壮,脸上的胡茬很多,已然有长成大胡子的趋势,他还有一个大鼻头,像山一样立在脸当中,占据了很大也很重要的一个位置,一双眼睛不大,却时刻有凶光流露。
是的,这个西突厥王族长的很难看,性格暴躁,却又不是没脑子的人,标准的突厥贵族品性。
听了张士贵的话,这人呲开一口大白牙,冷森森的就笑了起来,“张将军这说的什么话,俺看这关中众人,只有张将军最有英雄气概,以张将军领军,俺是心服口服。”
张士贵闻言立即做大喜状,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大笑了起来,实际上心里却道,你个突厥人也来跟老子玩心眼,哼哼,过后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嘴上却道:“过讲了,贤弟久经战阵,胜我等多矣,俺其实只是想问一句,贤弟以为,五万人马多是不多?”
阿史那大奈眨巴着眼睛有点蒙,心说你跟俺说这个干嘛?
可他却不愿在张士贵面前输了胆气,立即便道:“不多不多,五万只羊羔而已,俺率兵杀过去,不定就惊散了呢。”
张士贵要的就是这句话,可却收敛笑容,斜视对方道:“俺倒是想大杀一场,立些功劳回来,也好让人刮目相看,就怕贤弟说的挺好,到时却……”
被人小看了?阿史那大奈看着张士贵的样子,听着他说的话,当时就有点恼了,张嘴就想怼回去。
可人家眼珠儿转了转,胡茬抽动,硬是咽下了这口气,“张将军,俺们突厥有句老话,马缰总牵在主人手中,这样它才不会摔倒,刀总握在勇士手里,这样才不会伤到自己,太子有令,让咱们不得……”
张士贵撇了撇嘴,回身指着潼关道:“原以为贤弟建功无数,是个英雄豪杰,不想却跟关中那些人一般,畏首畏尾,能成什么大事,也好,不用费俺多大气力,来敌已经不远,让吕将军走上一趟,咱们在这里等着回报便是,还省了马力。”
说完还冷笑了好几声,特刺激人那种。
这下阿史那大奈是真火了,直想一拳过去,将这个小看他的家伙打死在这儿。
“你也莫要激俺,有什么好法子只管说出来,只要别让俺回来挨骂,哼,就算一直跟在你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