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后,天空恢复原状,所有人这才觉得脖子都仰得发酸,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谈论着刚才的事,都说不准天现红云,是何用意。
曲云暮皱着眉头,很不安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雪池国中还从未出现过此等景象,此云从东方来,难道是祥瑞之兆?”
慕容寒枝清清凉凉一笑,摇头,“皇兄还真会自我安慰,都说‘紫气东来’,那才是祥瑞之兆,至于这红云……”
她故意留半句在心中,曲云暮看到她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煞白了脸色,“阿凤?”她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这是凶兆吧?
慕容寒枝但笑不语,眼里闪着睿智的光,看向程醉的眼里有那么一丝了然于胸的意思:我早说了要你莫急,你家主子的机会来了。
第二日早朝之时,群臣也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昨晚的红云景象,虽说都觉得此事诡异,心里很不安,但谁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这份不安说出来,而是牵强附会地说这是好兆头,皇上洪福齐天,皇上千秋万岁之类。
连相和奉阳王也在人群之中,不过他两个是明显的异类,不管别人说得再热闹也好,他们都是不发一言,冷眼旁观。
不多时,曲天昭阴沉着脸进来,群臣山呼万岁之后,分两旁站定,他扫视群臣一眼,不悦地开口,“昨晚的红云之景,想必众爱卿已经看到了?”
群臣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一个依附于连相的臣子谄媚地笑着,上前一步,“臣启万岁,臣等自是看到了天降红云,此乃祥瑞之兆,预示我雪池国必将红红火火,那个子民安居乐业——”
“若真如此,雪池国年内为何滴雨未下,子民眼见要无米下锅?”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慕容寒枝不经人通报,径直入了大殿,向上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凤吟公主?朝堂之上,她来干什么?而且一上来就说些惹人生气的话,她什么意思?
曲天昭有些恼,但碍于是在朝堂之上,也不好发脾气,憋着气道,“凤吟,你不好生呆在东宫,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有,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本他就在为天降红云之事不安,她再说上这么几句,这不存心让他不好过吗?
慕容寒枝淡然一笑,对曲云暮给她使的眼色视而不见,抖了抖衣袖,神态自若,“父皇容禀,儿臣在外游历之时,曾见过一次天降红云,这根本不是瑞兆,而是凶兆!”
“凶兆?!”曲天昭失声惊呼,再看群臣也已悚然变了脸色,“什么、凶兆?”他这一害怕,话都说不顺畅了,难道上天是在用这样的方法告诉雪池国子民,他没资格当这个皇帝,都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
“天降红云,是因上天震怒,说明人间必有奇冤,所以才不降甘霖,以示惩罚。”慕容寒枝看来早已想好说辞,这一番理论说得天衣无缝,由不得人不信。
曲天昭已经开始有些信了,但还是有疑虑,“是吗?必有奇冤?这哪里有奇冤?”
曲云暮只顾着急慕容寒枝的安危,一时还没想到哪里去,然奉阳王是何等聪明之人,前后一联想,立刻明白了什么,无声一笑:好个凤吟公主,原来是用这一计让皇上将端木将军之案发回重审,有胆识,有谋略!
谁料慕容寒枝却在这个时候装起糊涂来,“这个儿臣就不知道了,父皇也知道,儿臣久居京城之外,刚刚才回宫,这京城之事,儿臣怎么可能清楚。不过,儿臣也知道在父皇统治之下,京城一向无事,既然上天在这个时候震怒,必是因为冤情才生不久,父皇可着令他们把年内发生的案件详加审查,自可得出结果。”
年内?
端木旋风?
群臣之中也不乏脑子转得快的,何况端木旋风的案子,漏洞太多,冤情太过明显,如果说年内有奇冤的话,必是指此案无疑。
眼见群臣都有几分猜到慕容寒枝话中之意,奉阳王适时出列,朗声道,“启禀皇上,有关端木将军之案,臣一向认为疑点甚多,端木将军必是被冤枉的,臣请皇上将此案发回给臣重审,以还端木将军清白。”
“奉阳王!”连相立刻站出来,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端木旋风之案已由三司结案,能有什么疑点?再说,什么上天震怒不震怒,都只是凤吟公主一人说辞,做得数吗?”
对啊,凤吟公主只是一介弱女子而已,懂什么?群臣暗暗点头,同时也看出来,秦连两人又要开始当殿争斗,都聪明地选择了闭嘴,看他二人争个你死我活再说。
“公主之言是真是假,重审端木将军之案就知道,”奉阳王半步不让,眼神嘲讽,“还是说相爷根本不想我重审端木将军的案子,怕审出些别的事来?”
“你——”听出他里有话,连相又惊又怒,眉毛也竖了起来,“奉阳王,你这话什么意思?”
“相爷,”慕容寒枝突然开口,有意无意站到他们两个中间去,“相爷不相信我的话,我无话可说,但事实会证明,我所言不假。若是将此案发回重审,而且能在三天之内还端木将军清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