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始至终,慕容寒枝都是白着脸站在一边,没有说一句话。
孤竹无虞慢慢靠近她,笑得很吓人,“慕容寒枝,本王为了你,可得罪了严冰寒,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感动?”
慕容寒枝目不斜视,语声波澜不惊,“王爷胆识过人,手腕果敢,几曾怕过谁来,又怕得罪谁。”
孤竹无虞怔了怔,嘴角的笑意更深,“有意思!慕容寒枝,本王越来越发现,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不错,本王会锁着严冰寒,只是不想她坏了本王的大事,就算严相知道,也不会把本王怎么样。”
大事?
慕容寒枝心里一凛,陡然想到什么,骇然变了脸色,“你、你要——”不是吧,孤竹无虞真的要谋反?!那、那如果他真的当了皇帝,她和弟弟妹妹还有命吗?!到那时候,别说是五皇子,就连杨淑妃和孤竹烈也奈何不了孤竹无虞,她除了被折磨羞辱至死,还有别的路吗?
“害怕了?”孤竹无虞讥讽地笑,“慕容寒枝,告诉你也无妨,本王就是要当这孤竹国的皇帝,怎么样?你心心念念的五皇子根本就救不了你,你趁早死心吧!”说罢他大笑着离去,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不,这样还不够,他一定会夺下这孤竹国的江山,要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尤其是五皇子和杨淑妃,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你……你……疯子!”慕容寒枝哆嗦着咕哝一句,心里急得像是要烧起火来!不行,一定要把孤竹无虞要谋反的事告诉五皇子,让他小心防范!可是她如今连自身都难保,孤竹无虞看她又看得这么紧,她有什么办法把这消息送出去?
“五皇子,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孤竹无虞真的够坚忍,伤重至此却依然没有改变计划,他拥有或明或暗的军队人数过十万人,也难怪会如此胜券在握,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来谋反了。
当然,话又说回来,他的动作就算再小心、再隐蔽,总会有丝丝的风声透出去,但一来孤竹烈一直派皇子前往查探,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二来还有孤竹无虞在朝中的心腹极力替他隐瞒,所以直到正月十五这一天,孤竹烈也没有真正对孤竹无虞起疑心,宫里宫外一片祥和,所有人都打扮停当,满怀喜悦地等着今晚的花灯会呢。
于是,就在京城军队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孤竹无虞率军直入京师,等到守城侍卫发现不妙,为时已晚,只有乖乖打开城门,放孤竹无虞的大军进来。于是,没费什么事,这个曾经的太子殿下就把正准备前往祭天的孤竹烈、杨淑妃、五皇子和一干群臣堵在了正阳殿上。
“你——”孤竹烈一张脸本就没有多少血色,如今更是惨白如纸,乍一见威风凛凛、恍如从天而降的孤竹无虞,他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胸口一痛,“卟”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已向后倒去。
“皇上?!”
“父皇?!”
杨淑妃和五皇子同时惊叫一声,一左一右扑过去扶住了他,却见他一张脸泛出死灰色,嘴唇上血迹斑斑,气若游丝,竟如要大去一般!
“来人哪,传太医,快传太医!”杨淑妃疯了一样厉声嘶叫,眼里已经涌现出绝望之色来!因为她看得出来,今日局面已经被孤竹无虞掌控,而孤竹烈就算不死,也没可能斗得过孤竹无虞!
天哪!她简直不敢想,要这天下真的由孤竹无虞说了算,依着他对他们母子的仇恨,会把他们折磨到怎样凄惨的境地!
内侍也吓得魂不附体,闻言连滚带爬得去找太医,殿上的朝臣除了一大半早已为孤竹无虞所用之外,其余少数一看这阵势,也没法可想,在最初的慌乱过后,纷纷安静了下去。
反正事已至此,他们就算反抗也没用,只要他们乖乖听话,想必孤竹无虞也不会太为难他们。既然富贵可以照享不误,那谁来做皇帝,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打紧。
“大皇兄,为什么?”五皇子反倒不惊不急了,目光清凉地看着孤竹无虞,只是脸色太苍白,身子也在哆嗦,似乎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心中那个睿智而又疼爱他的大皇兄,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孤竹无虞看着他,笑笑,倒没有多少仇恨或者嘲讽,“因为我不想死在你们母子手上。”
“我从没想过要杀你!”五皇子一呆,继而脱口而出,“大皇兄,我一直敬你爱你,你怎么——”
“你是不会,但有人会教你这么做,这是早晚的事,”孤竹无虞有意无意看了杨淑妃一眼,后者心虚而怨恨地低下了头,“因为只要我不死,有些人就不会安心,一定会想尽办法要你杀了我,以绝后患。”
“不可能!”五皇子仍未会过意,坚决摇头否认,“大皇兄,我怎么可能听别人的话杀你,你是我大皇兄,我们是亲生兄弟啊!”
“那又怎么样,”孤竹无虞扬扬眉,很不以为然的样子,“生在帝王家,只有强者生存,手足情份什么都不是!孤竹无越,我真是服你,这么多年了,依然这么天真,可惜呀,可惜。”这场仗,他赢得很不怎么样,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