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字便就势咽了回去。
“我很好很好!”五皇子咯咯地笑,面容纯真无邪,架着孤竹无虞的胳膊一跳又一跳的,“大皇兄,你在这边好吗?你走了以后,我很担心你,老早就想来看你,可父皇母妃总说我身体没有好,不让离京。”
一说起他的身体,几个人自然就想到那日大殿上,慕容寒枝当面揭穿孤竹无虞要害他的事,尽管他心里没有什么事,却也不禁有些尴尬,“大、大皇兄,我——”
“唉!”孤竹无虞叹息一声,面有愧色,“五弟,原来你还在怪我是不是?这倒也是,毕竟是我害你了你。”
“没有啊!”五皇子急了,脸都憋得通红,“我没有怪大皇兄!又不是大皇兄的错,谁叫我一时好奇贪玩,自己要去摸那虫子,跟大皇兄有什么关系了?!”
“五弟!”
“大皇兄别再自责啦,你这样,我、我都没脸见大皇兄啦!”五皇子羞愧到无以复加,使劲低下头,都不好意思看人家。
就算孤竹无虞再不喜欢他都好,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太了解孤竹无虞纯净的心境,知道他这一番说辞都是出自真心实意,而不是在演戏讨巧,他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了,既然咱们兄弟都不记对方的仇,那就不用多说了,走,陪大皇兄喝酒去!”
“好!”五皇子一下就高兴起来,像小时候那样,自然而然地攀住孤竹无虞的手臂,一边走一边蹦一边问,“大皇兄,你这里还跟从前一样吧?我很久都没有来了,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这人,还玩呢,上次吃那么大一个亏,还不够啊?
等他两个走远,靳洪钊眸子里有别样光芒一闪而过,往另一个方向过去。想必那个女人已经准备好,陪王爷去见“客”了。
等到慕容寒枝换上一身荷绿衣衫出来,出现在靳洪钊面前时,尽管他对她一向厌恶,却不禁为她的绝代风华而震惊,一瞬间回不过来神!
大概因为这一阵子受到的折磨太多吧,慕容寒枝脸色有些苍白,在淡如荷花般的胭脂妆点之下,越发显得红是红,白是白,美得惊心动魄;她一向畏寒,因而在衣衫之外,又多加了一件雪狐皮毛制成的毛裘大衣,几乎与她身后的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要说慕容寒枝还担不起“天下绝色”这四个字,那所谓的“美人”就只能是天上人了。
“难道你也喜欢我这张脸?”看到他如此失态,慕容寒枝冰冷一笑,眼里的嘲讽之意很明显,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风度,听她语气轻佻,反添几许撩人的风情。
靳洪钊喉咙动了动,随即恢复常态,“王爷的客人已经到了,跟我来吧。”说完他转身就走,边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通:这个女人明明就是要害王爷的,他怎么能对她动心?不行,绝不能被她给迷了心智,不然如何对得起王爷?
如果慕容寒枝早知道来的是五皇子,她会是如何反应?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边走边忐忑难安,猜想着孤竹无虞会用什么叫人难堪的法子来折磨羞辱她!如果可以,她真想……脑子里正一团乱之际,就听靳洪钊扬声向里面禀报:
“禀王爷,她来了。”
慕容寒枝心里一颤,抬起头来看,原来这里离她住的那间屋子不过隔了一排厢房,站在这道门外,她双腿开始发软,都开始怀疑自己没有力气走进去。
“叫她进来吧。”孤竹无虞的声音传出来,尽管这声音很温和,甚至是带着笑意的,但在慕容寒枝听来,却胜过世上最最恶毒的诅咒!她想逃,逃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再见他!
然她最终没有逃,是因为另一个略带讶异的声音跟着响在耳边,“呀?大皇兄有客人来?”
慕容寒枝猛地如遭雷击,血色从她脸上退了个干干净净,整个身体犹如在刹那间被施了定身咒,尽管想一步冲进去,但却怎么样都动不了分毫,她甚至已无法呼吸,而生生涨红了脸:
五、五皇子?!
天哪,是他吗?!她可以奢望是他吗?!梦里想了千百回的人,盼了万万次的救星,难道真的来了?!
“呵呵,”屋里的孤竹无虞好像很开心地笑了笑,“不是客人,对五弟来说,应该是故人比较对——洪钊,让她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