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你做的好事!”杨淑妃铁青着脸进来,眼里是足以焚烧一切的怒火,就着五皇子滚下床来的样子,狠狠踢了他几脚,她盛怒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
慕容寒枝瞬间如坠冰窖之中,脑子里一片空白,独有四个字清晰地浮现出来:天亡我也!她早该想到的,杨淑妃既已对她起了疑心,怎么可能不防范?!今晚她说去陪皇上饮宴是假,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来逮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下是明明白白的“捉奸在床”,她纵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娘……亲……”五皇子浑身上下都在剧烈地颤抖,似乎难耐痛苦,双手更是死死捂紧了下身,那里正无法忍受的跳痛着,好像不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这种感觉好难受、好绝望!
“别叫我娘亲,我没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儿子!”杨淑妃咬着牙骂,嗓音已嘶哑,“孤竹无越,你、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她狠狠挥着衣袖,抬脚又要踢,清歌赶紧拉住了她。
不过很奇怪的是,明明做了错事的是慕容寒枝和五皇子两个人,但她的怒气却只针对五皇子,对在床上裹紧棉被、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慕容寒枝,她就像没看到一样。
“娘娘息怒!娘娘别打五皇子,他身上的伤才好!”感觉到杨淑妃没命地挣扎,清歌也吓得脸色惨白,顾不上无礼,死死抱紧了她。
“孽子!孽子!”杨淑妃闭上眼睛,把眼泪逼回眼眶,再睁开眼时,她眼底已一片冷酷和冷静,“孤竹无越,本宫命令你,即刻穿好衣服,过来见本宫。”
话落她微一使力,清歌立刻松开了手,跟在她身后,小心地出去。不过,清歌眼里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之意:慕容寒枝,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婢,这回看你还怎么嚣张!
直到他几个都出去,五皇子也在侍卫扶持之下穿上衣服离开,慕容寒枝还是呆呆坐着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她眼里弥漫着越来越浓烈的悲哀和绝望之色,直要渗入她的灵魂当中一样……
——
五皇子歪歪斜斜地跪在地上,双膝微微分着,好像是不敢碰触某个地方,脸容也是痛苦的,手也下意识地摸向某处,又顾忌什么似地缩了回来。他知道这回被娘亲逮到,跟慕容寒枝之间的事儿就再也瞒不住,不过他已不怕,这事儿早晚是要给娘亲知道的,这样反而更好。
杨淑妃死死盯着五皇子的脸,如果不是强行压抑心中的怒气,她早已过去狠狠扇他十几二十个耳光!“孤竹无越,你、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本宫平日是如何教你的,你都忘了是不是?!”
她并不是一开始入宫,就深得孤竹烈宠爱的,未得君王恩宠前,她也跟其他妃嫔一样,尝尽了孤独寂寞的滋味儿。所以在后来常伴君王侧之后,她才份外小心谨慎,也深深明白那些朝暮之间等着一头青丝变白发的妃嫔们是何等凄凉,再加上桑望月又是她族中人,她才时时告诉五皇子,要他千万莫做负心人,要洁身自好,莫要惹下情债。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五皇子一直跟在她身边,也确实做得很好,除了爱玩闹之外,也没别的不好处,杨淑妃对他才一直很放心。谁料人算不如天算,谁叫只有慕容寒枝治得了五皇子的病,她也许就是五皇子命里的煞星,五皇子是生是死,全在她手上。
“儿臣……没有忘,”五皇子不住地抖着,很难受的样子,“可是娘亲,儿臣、儿臣是真心喜欢慕容姐姐的!”
“住口!”杨淑妃勃然大怒,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怒气,站起劈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孽子,到现在还不肯认错?!本宫早说过,望月才是你的皇妃,除了她,谁都不行!”
五皇子被她这一巴掌打得摔到地上去,痛苦地呻吟一声,再回过头来时,嘴角已经流下一缕鲜红的血来,他眼神却是坚定的,“儿臣只当望月是妹妹,儿臣喜欢的人,是慕容姐姐!”
“你——”杨淑妃眼前一黑,往后就倒,幸有清歌一把扶住了她,她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给本宫跪在这里,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
五皇子倔强地看着她,直挺挺地跪着,再也不说一个字。
清歌赶紧扶着摇摇欲坠的杨淑妃进内室休息,然后把手巾浸湿了递过去,杨淑妃颤抖着手接过来,擦了一下手脸,这才觉得好些了。清歌看着她,欲言又止。
“想为那孽子求情,就别开口。”在宫女面前,杨淑妃恢复了先前的冷傲和淡然,只是嘴唇还在哆嗦着,仿佛不胜其寒。
清歌小心而又尴尬地笑笑,“回娘娘话,奴婢知道自己没资格替五皇子求情,奴婢只是觉得……娘娘是不是不该把过错都归在五皇子身上,慕容姑娘她——”
她才是罪魁祸首吧?五皇子一向心境纯净平和,更从来不懂男女情事,却偏偏与慕容寒枝成了好事,不是这个不要脸的贱婢勾引了五皇子才有鬼。
杨淑妃脸容未变,似是料到清歌会有此一说,“是谁的错都不重要,本宫只要越儿回头,至于寒枝,本宫自有安排。”
她眼里精光一闪,暗暗冷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