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沉沉睡去之后,慕容寒枝才缓过一口气,将那条虫子放到一个小盒子里,想了想又把它藏到随身携带的药箱里,这才去杨淑妃那边看看情况。
还好,杨淑妃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脸色很不好,握着茶碗的手也在抖,嘴唇都已经乌青,一见慕容寒枝进来,她扔掉茶碗就扑了过去,“越儿怎么样了?!”
之前明明好好的,而且那天五皇子还在群臣面前露了面,怎么突然就——
“淑妃娘娘放心,”慕容寒枝一把扶住她,“五皇子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奴婢之前不就说过,五皇子的病得来已久,没那么容易好起来的。”
这会儿她倒是暗自庆幸,当初没把话得太满,不然现在还真不好下台。只不过,五皇子会出现如此状况,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关键是她没想到,太子到如此份上,居然还不肯死心。
“是、是吗?”杨淑妃哆嗦着,显然不大敢相信,五皇子刚才的样子,她又不是没看到,哪能说好就好?
“奴婢不敢欺瞒淑妃娘娘,五皇子暂时没事了,”慕容寒枝小心地笑了笑,就怕杨淑妃会一怒之下问她的罪,继而连累到弟妹,“奴婢会日夜看护五皇子,直到他痊愈为止。”
一听这话,杨淑妃立刻像是吃了一定心丸一般,通一声坐了回去,“那就好……你不知道,可吓死本宫了,本宫还以为……”
那会儿看到五皇子旧疾复发,没人知道她有多急、多绝望,她甚至觉得,上天根本没打算让她的越儿好起来,没人能够救得了他!
慕容寒枝轻轻咬着嘴唇,眼眸亮晶晶的,很明显的,她有事瞒着杨淑妃。
“对了,寒枝,越儿为什么会这样?是有什么地方他们做得不对吗?”
杨淑妃毕竟出身名门,心思也相当细密,这会儿一旦冷静下来,有些事情就很容易想到。就算慕容寒枝有言在先,五皇子的病不那么好治,可断不应该会到如此地步才对。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婢仆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或者没有按慕容寒枝的要求去做——反正她对慕容寒枝的医术,从来不怀疑。
果然,她这话一出口,旁边侍侯着的萧云儿脸色立刻有些发白,呼吸都有些凝滞。
“奴婢该死!”慕容寒枝却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声音惶恐,“是奴婢的疏忽,忘了告诉淑妃娘娘,五皇子在用药期间,断断不可饮洒,奴婢也是刚刚知道,皇上曾大宴群臣,邀五皇子共饮,所以——”
“什么?!”杨淑妃吃了一惊,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你是说——”孤竹烈会大宴群臣,本是为庆贺五皇子病愈,原来这样,反而是害了他吗?
“正是如此,”慕容寒枝重重叩头,“是奴婢的错,奴婢忘了这个,请淑妃娘娘治奴婢的罪!”
萧云儿看着叩头不止的慕容寒枝,眼神很奇怪,仿佛在怀疑什么,但她亦是冰雪聪明之人,有慕容寒枝在的地方,她通常都不会多嘴。
“这个……也不怪你,”杨淑妃白着脸,把她扶起来,“应该是本宫疏忽了,圣上要大宴群臣之时,本宫应该先问过你的,这事你原也不知,不是你的错。”
这会儿她心里可是后悔得要命,早知道如此,何必那么急着让越儿与群臣见面,若是越儿有个什么好歹,还不成为朝中笑柄。
“谢淑妃娘娘不罪之恩!”慕容寒枝感激莫名地起身,想了想又郑重道,“淑妃娘娘莫怪奴婢僭越,奴婢想娘娘吩咐下去,在五皇子病好之前,不见任何人,亦不出嘉元宫一步,可好?”
“当然!”杨淑妃想也不想地就点头,“越儿这身子可是经不起折腾,绝不可再掉以轻心!”她眼里闪着绝决的光,要再治不好越儿,她必会跟着唯一的骨血共同长眠于地下。
“任何人都不能见,尤其是太子殿下!”慕容寒枝脱口而出的一瞬,立刻就后悔了,她这样明显地针对太子,杨淑妃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他?”杨淑妃一怔,继而疑惑不解,“为何尤其是太子殿下?”之前越儿受宠,太子对越儿心怀不满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可自打越儿得病以来,他的所作所为,已令她对太子的印象大为改观,为何慕容寒枝要特别提到太子?
“这个吗,”慕容寒枝暗里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心念电转,最终叹息一声,低下头去,“淑妃娘娘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因为顾忌奴婢是罪臣之女,所以对奴婢的医术和居心都有怀疑,奴婢是不想彼此见到,会……尴尬。”
姑且这么说吧,至于人家信不信,她也管不得了。
“这样吗?”杨淑妃略一沉吟,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寒枝放心就是,只要本宫奏明皇上,这嘉元宫本宫说了就算,没人敢硬闯的。”
“那就好,谢淑妃娘娘。”慕容寒枝长舒一口气,施了一礼,“奴婢这就去看顾五皇子,娘娘请宽心,有奴婢在,五皇子不会有事的。”
等她两个一起退出来,离杨淑妃的屋子远了,慕容寒枝放慢了脚步,“你有话要问?”刚刚在屋里,萧云儿就一直目光闪烁,她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