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太子犹自坐着,脸色阴沉到没法看,显然五皇子能够恢复到如此程度,大出他意料之外。原先他听闻慕容寒枝为五皇子治病,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的,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没有人可以治得了五皇子身上的毒虫,除非给他毒虫的那个人。
“洪钊,”他突然咬着牙叫,“去找霍图问个清楚,他认不认得慕容寒枝,如果是他坏本宫的大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霍图就是太子游历边疆时所认得那个异族人,专门饲养一些世间罕见的毒物,原先他做这些事只是好这个,而自打他为太子所用之后,便将这些都用在了为害世人上,端得阴狠无比。
这次太子忧心于皇上要废他之事,便向霍图讨了这种毒虫,趁着五皇子不备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毒虫把卵产在他手上。而后,这些虫子便以惊人的速度在他身上繁衍,因而在最初的时候,他身上才会一些红色肿块,并且越来越多,直至长满全身。
再过一段时间,那些虫子就会孵化,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黄昏时分醒来一次,而后以他的血肉为食,而每每这时候,就是五皇子痛不欲生的时候。
因为奇痒难忍,疼痛难当,他就会拼命地抓挠全身,时日一久,他全身上下自然就会化脓流血,奇味难闻,生不如死了。
而慕容寒枝正是因为知道个中蹊跷,所以才以银针刺破五皇子身上的血泡,而后以药水将其杀死,五皇子的“病”自然就会好起来,其实说穿了,这方法并不是多么高明,关键是要先知道病因,否则就算那些大夫用的是世上最好的药,也根本治不好五皇子的。
“是,太子殿下。”靳洪钊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太子看着黑漆漆的门外,不住地冷笑,看来他当初还是太仁慈了,不应该留五皇子的命到今天,偏偏又让他遇上慕容寒枝那贱人,眼看他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叫他怎么甘心?!
不大会儿功夫,靳洪钊就拖着一个人进来,把他扔到了地上,“太子殿下,他说冤枉,有话要对殿下说。”
“太子殿下,奴才冤枉啊!”地上的人猛一下弹跳起来,看年纪应该有四、五十岁了,眉梢眼角尽是皱纹,胡子拉碴,说着生硬的天朝语言,一看就来自塞外。
太子冷冷看着他,“有什么冤枉,说来听听。”其实他让靳洪钊去问,也不过确定一下自己心中所想而已。霍图如果真跟慕容寒枝有什么来往,又怎可能为他所用,还献出这法子来。
霍图立刻像得了圣旨一下,抹了一把鼻涕眼泪,膝行几步过去,急切地说道,“太子殿下,奴才根本不认得那个女娃娃,她能治得了奴才的毒虫,本事倒也不小。不过,太子殿下不必担忧,奴才还有一个法子,管保五皇子---”
说到后来,他阴恻恻地笑,那样子真叫人讨厌。真没想到,他的心肠居然跟太子一样的狠毒,而且胆子也够大,这般明目张胆地毒害皇室血脉,他就不怕有一天事情败露,死无葬身之地吗?
“哦?”太子眼睛亮了亮,饶有兴味地对着他勾勾手指,“很好,来,过来,仔细跟本宫说。”
霍图一下就得意起来,站起身子,却又哈着腰,凑近太子耳边嘀咕了一阵。
太子慢慢笑了开来,“很好,霍图,本宫没有看错你!等本宫登上皇位之时,一定封你为国师,共享荣华!”
“多谢太子殿下!”霍图惊喜不已,双膝一屈,一个头就叩到地上去。
靳洪钊垂下目光看着他,眼里有明显的嘲讽之意:这个利欲熏心的笨蛋,怎么就不想想,有朝一日太子殿下大事可成,怎么可能留他这个活口。
这边两人密谋着再次将五皇子置于死地,那边孤竹烈和杨淑妃在看到五皇子已无大碍之后,简直是说不出的高兴,孤竹烈立刻传旨,今晚在昭阳殿大宴群臣,以庆贺五皇子重获新生。
当然了,此旨一下,顿时令朝野上下哗然。试想这昭阳殿曾经有无数次宴饮,却还没有哪一次是为庆贺某位皇子病愈。换句话说,孤竹烈对五皇子的偏爱之心,已表露无遗,也难怪圣旨一到东宫,太子妃严冰寒一个巴掌就拍到了桌上,柳眉倒竖:
“父皇这算什么意思?!为孤竹无越病愈大宴群臣,他眼里还有你这个太子吗?!”
看来最近严相因为生病没在朝中,孤竹烈又不把他们严家放在眼里了吧?也不想想当初如果不是严相全力支持,孤竹烈哪里能坐得上皇位?
太子淡然一笑,“你何必气,父皇一向疼爱五弟,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倒沉得住气,”严冰寒白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一味忍让很是不满,“等哪天他夺了你的东宫,看你还替他说话!孤竹无越真是命大,那么多大夫看不好的病,他居然还死不了,可恶!”
霍图的事她并不知道,一来太子一向信不过严冰寒和严相,这二来嘛,自然是因为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连帎边人,能瞒的就得瞒。
“谁叫五弟命好,碰到命里的救星。”眼前泛起慕容寒枝绝美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