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长孙凝说要报警,四人都害怕,脑子“嗡”一下。不该骂的人?他们骂时贪嘴快,早忘了骂的啥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匪”自然也不能跟警斗,警察威严无比,是招惹不起的。马家生眼珠乱转,捅捅“装死”的刘长生,似乎想叫他求情,但刘长生胆小如鼠,以为自己摊上大事,早吓得说都不会话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马家生愤愤瞪眼刘长生,回头又推推媳妇李兰,被李兰反瞪,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尽掉链子。
“报警就报警,正好叫警察评评理,你放狗咬我,到时让警察抓你去做牢。”李兰高声嚷嚷,面目狰狞不忍直视,她以为长孙凝是吓唬着玩儿的,想反客为主。
“小凝你看要不咱还是私下解决吧?”长孙淑雅不敢做长孙凝的主,商量道。偷东西不对,但放狗咬人情节更严重。农村实在没有太多零食可吃,他们大晚上来偷无非就为一张嘴,谁还没个嘴馋的时候。反正榛子有的是,给他们几十斤、几百斤也没关系,冤家宜解不宜结,闹到警察那儿可就不好收场了。
知道长孙淑雅心里怎么想的,无非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就是那样的性子,不然也不能憋憋屈屈吃那么多年苦。如果长孙凝听长孙淑雅的话,就正合李兰他们心意,或许会让他们气焰更嚣张。可惜,长孙凝不会惯他们毛病,出口的话也不会收回。对马家生他们这样的,杀不得,砍不得,搁眼前还阻心,她实在懒得管,让警察接收最好。
听张巧时常叨咕,马家生不仅不孝顺老爹,当村长几年寸功未建,官架子却“蹭蹭”往上长。谁家要是杀个猪宰个鸡的不叫上他,就给人家小鞋穿,背后不少人对他怨声载道。送他到警察那里去做做客,不知道算不算给村里除害?
“小凝啊,三思。”秦伍也觉得撕破脸皮不好。
长孙凝眨下眼睛,牵动众人心弦。她心意已绝,既然敢惹她,就得有勇气承担,至于会产生的后果,不是她考虑范畴。纵使重生,她也没学会太多人情世故,也不想学,为别人活着太累,这辈子她就要过率性日子,随心所欲。
“放心,大宝打过预防针,医药费我会出。本来么,就因为一点儿榛子我懒得计较,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骂不该骂的人。”长孙凝语声悠悠,听在马家生他们耳中却像炸雷一样,这下玩大发了。
“谁不该骂,你吗?呸!你最该骂,霸占乌兰山,吆五喝六装他娘哪门子大瓣蒜。”最可恶的是从不把他这个村长看在眼里,就因为她带头,村里的人都慢慢反抗他了,欺人太甚,简直忍无可忍。
长孙凝勾唇浅笑,宛如出水白莲不屑与臭泥为伍,“你们骂我,没关系,因为你们在我眼里不过一副枯骨,我不与死人计较。骂我男朋友,也没关系,因为你们在他眼里狗屁不如,他不跟畜牲计较。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辱没我的父亲,这次我明确的告诉你们,若再让我听到类似言论……地球上的人已经超负荷啦。”她想要一个人消失很容易,而且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是熟悉长孙凝的人听到这番话,肯定会开香槟庆祝,因为她还愿意“废话”,证明你还没被判死刑,且珍惜。只不过,世上熟悉“她”的人已经没有了,懂她的人也不在身边,注定作死的人要悲剧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还你父亲!你有吗,估计连你爹叫啥名都不知道吧?告诉你,你爹不是死了,他不要你们,自己享福呢,一窝傻蛋。老子今儿发善心告诉你,他叫……”
“够了!马家生你嘴上积点德,小心下十八层地狱。”长孙淑雅厉声呵斥,印象中实属破天荒头一回,一向温婉的声音变了调,像猫被踩到受伤的尾巴。她愤恨的攥紧双拳,鼻翼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极力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傻子都能看出苗头不对。不可以再为那个男人哭,发过誓的,不再流泪,要流也要往心里流。
“怎么?痛苦了,老子偏要说,他……”
“还不把人带走!”突然,一贯沉默的莫浩东命令道,打断马家生。
“是!”跟来的战士上前,按住四人。
“放开我,走开!你们干什么……”
“你们这帮土匪兵,放开老子媳妇,放开老子,放开!”
“那两个就算了。”长孙凝一指刘长生跟乔婶,爱贪小便宜的人而已,再说把他们也送进去刘猛那个傻小子指不定作成啥样呢,反倒麻烦。“就让村长大人跟他夫人去享受享受‘公家饭’的味道,麻烦辛苦了。”眼神看像莫浩东,她没权利支使他的兵。
“照做。”莫浩东命令,长孙凝冲他竖起大拇指,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太帅气了,够意思。
“是,指导员。”
任马家生两人再挣扎也拧不过长年累月接受特种训练的人,很快走远,刘长生两口子点头哈腰道歉后也回家了。
一番折腾,天边已经泛白,启明星闪耀。
“秦叔,送我妈回去休息吧,天就快亮了。”
“你不回去?”秦伍问,心中担忧。
“我想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