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积雪难化。放眼望去,白茫茫,寻不着边际,把大地捂了个严严实实。
大北风呼啸,风刃宛若镰刀,吹在脸上生疼,就连光秃的树丫仿佛也承受不了,吱吱嘎嘎。
离开X市区,路面状况就越来越糟糕,还好长孙凝驾驶技术高超,倒没耽误多少时间,顺利到达杨乐县。到最大的加油站加满油,又买些过年的吃食,便继续赶路。
其实,她早知道车上有个小东西在工作,根本没打算理会,也当不知道,反正她身家清白,经得住考验。她也不怪华子昂,因为就算他不这么做,她要想嫁给他,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她也得过政审那一关。
杨乐县通往永安村的路几乎都被冰雪覆盖,长孙凝一路都在玩漂移,惊险又刺激,过足了瘾。下午两点左右,终于到了永安村外,没有进村,凭着记忆的路线一路往北开。
大山脚下,沟崖上有个黑洞,那就是她的家吗?
破败篱笆围起来的空地,算是院子,除几样简单农具再无其它东西,窑洞口挂着几串干的红辣椒,随风摇摆,显得很突兀,窑洞顶上垂着积雪融化结成的冰锥,大北风中,不堪负重,偶尔会掉下来,摔碎。
长孙凝有些不敢相信记忆里的信息,即便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还是想吐槽。尼玛,老天,你妹的!你能再找出个比这穷的不,二十一世纪了,不是二世纪。好歹给她一间茅屋挡风遮雨,窑洞,够自然,够环保,够田园,尼玛当她是山顶洞人啊!
太穷了!
长孙凝好不容易平静下心态,下车。
等等,窑洞前面的空地上,一道瘦弱的女人身影,跟地上与自己四五分相似的面孔与记忆中的影像重合,剩下三人是谁?以前长孙凝没这段记忆。
“死了没有,老子可没时间跟你们耗。今儿大年三十儿,老子收了钱赶着去打酒下菜。”
长孙凝看过去,眼神如刀,凤眸泛着浓浓杀气。面前三名大汉,说话的略瘦,鹰勾鼻子,三角眼,蛤蟆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身上的皮袄倒是十分讲究,值些钱。手里拎着根长一米,成人胳膊粗的榆木棍子,冲下的那头有块突起,沾着血,跟长孙默额头伤口吻合。他左边人一八零身高,汉奸头,虎背熊腰,满脸横肉,像金三胖那样。右边人稍矮,五官端正,三人中最帅的一个,秃头,带着狗皮帽子,冷眼看两人就是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打手。
“怎么回事?”长孙凝上前,赶忙检查长孙默额头的伤,“小默,痛不痛?”
“不痛!皮外伤。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跟妈都担心死了。”他们是龙凤胎,自小就感情非常好,小时候长孙凝总是背着长孙默去这去那,带他上学,一直把他带出深山,认识外面的世界。其实,以前的长孙凝也是十分坚韧的女孩儿,见到长孙默,这些记忆都慢慢清晰。
“小凝,你咋才回来呢,急死妈了,这手怎么了?”长孙淑雅忙着凑上来。
“妈,没事,搬东西不小心扭到了。我们稍后再说,他们是谁,来干什么?”
长孙默偷偷告诉她,三角眼男人叫黄世良,是个地痞流氓,旁边那两人是他的跟班。黄世良家祖上殷实,有点小钱,正因如此,一年前闹旱灾,长孙凝的母亲跟他借了两千元高利贷。利滚利,已经有三千多块欠款,今儿个债主上门讨债。
“怎么,都哑巴啦,快点还钱!”
“黄大爷,您就宽限些时日吧,眼下咱们是真没钱,您就宽容宽容,求求您了。”长孙淑雅声音颤抖,苦苦哀求。脸上难为情,欠钱不是光彩的事儿,这深冬腊月能卖的粮食早卖了,实在凑不出钱来还债。
黄世良是谁?他是有名的流氓无赖,岂会吃这TAO,他的良心早叫野狗吃了。他就是个变态,看着别人在他面前匍、匐、乞求,心里就越兴、奋。
“少他娘的废话,还不上钱当初你借什么钱,就为你那没用的残废儿子,要是老子干脆一头撞死,省得连累别人跟着吃苦受罪。”黄世良嘴里骂着,手指着一直跪在地上的长孙默。“臭寡妇,少跟老子我叽歪,还钱!”
“黄大爷,现在真没钱。”
“你们什么时候有钱过。”黄仁良话里的讽刺毫不掩饰,他就是故意年根儿上门逼债,这才够CI,JI够SHUANG。“没钱!没钱就拿你这个女儿抵债。”黄世良是有名的混混,以前就认识长孙凝,没想到她出落得这么漂亮,便起了歪心思。
“不行。”瘦弱的长孙淑雅猛的挡在长孙凝面前。“你不能动我的女儿,我死也不会叫你动我女儿的。”这就是所谓的母亲吗?长孙凝眨了眨眼,迷茫不解。
“你这个没人要的死寡妇,向来都只有老子愿不愿做的事,没有敢不敢,能不能的。”黄世良看着一家像如临大灰狼的小绵羊一样,嚣张大笑。“大个,秃子,给老子上。把这个妞给爷拉走,能砸的都给爷砸,再放把火。记得,多加点木头,火要猛,要大,这样来年才能红红火火。”长孙凝冷眼旁观,早就看到黄世良淫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