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悔吗?如果不会,说明你根本就没有爱我到足够深的地步。而我,哪怕你参与了当年的事,我都做不到去恨你,因为……”
“夏云帆!”海若心底一慌,脱口而出:“别说了。”
云帆定定的看着她,再也没有开口多说一个字。
好,她说不说了,他就不说了;她说分手了,他就同意分手了;她说让他怎样,他就怎样,可是,唯一她说了他做不到的,便是……不再爱她。
海若转头呆呆望着站在松柏下仰头看雪的母亲,而夏云帆就那么呆呆看着她,许久许久,眸光一直都曾离开。
丈母娘是个善良的女人,她是很简单,但是如今慢慢清醒的她,也有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心,她看的比她的女儿还清楚,所以,她在刻意的为他们制造机会。这样通情达理的岳母,让他怎么能恨的起来?
海若听从轻晚的话,送云帆离去,山上积了雪,车不敢上来也不敢下去,他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如今,还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海若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有些不舍得他离开,是真的不舍得。可是……
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为何还恋恋不舍呢?
目送云帆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她又呆呆站了许久,才慢慢转身回去,而院子里的情形,愈发让她惊讶,也愈发让她的心酸酸的疼。
宁向天不晓得来了多久,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廊下,深邃的目光一直投向院子里的轻晚。轻晚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一会儿揪揪树枝,一会抓抓积雪,一会抬头看看天空,一会儿呆呆默立,可无论她做什么,宁向天的目光,始终痴痴的落在她的身影上,不上前一步,也不曾闪躲半分。轻晚若回头,也许会看到他,可是她没有……她的世界是简单的,这一方晶莹的雪的世界,便足以让她开心不已了。
海若的眼眶有些红,她能从宁向天的眼底看到他藏不住的情意,也能看到与他的年龄不符的浓情与痴迷,曾经得多么爱,才能到了这样的年纪还这样痴恋着?
这一刻,她曾对他的怨恨,又慢慢消减了许多许多,也许是,她从来就不曾真的怪过他?
“宁老头,你怎么来了?一定来了很久了吧?”海若悄悄溜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问。
宁向天蓦然惊醒,可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迅速将目光转回到轻晚身上了。
“嗯,来了好一阵子了,看到你和云帆在说话,怕打扰你们。”
海若的脸微微红了,似乎在解释一样说:“他不是来找我的,是来看我母亲的。”
“当然是来看你母亲的了,不然你以为呢?”宁向天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你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人家还恋着你吧?云帆那么优秀的男人,你一走,多少人拍掌欢呼呢!你等着吧,马上就有人替补上去了,一准是个女人都比你强。云帆爱上你,纯属意外,跟彩票中奖一样,还得是头奖,并且是倍投。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可以跟头奖一样值钱,我是说概率,至于和彩票比价值么……你基本就属于谢谢惠顾那种。”
海若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想要吐血喷他,又念他是亲爹,忍了。她现在知道了,她爹不仅仅腹黑,还是一毒舌!以后得罪什么人,都千万不要得罪腹黑的男人,他们心眼比针眼都小,逮着机会就会报复你,打击的你觉得自己不自尽都对不起社会。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和你母亲直接对话?我不能总做在她背后的男人吧?”宁向天终于转头看向她了,目的还是为了轻晚。他是多想走过去,轻轻唤一声她的名字啊!
海若垂下眼眸,轻声说:“再等等,等她好的差不多了,等她足够坚强的时候。”
宁向天轻轻叹息,点点头:“好,我可以等,多久我都可以等,只要不阻拦我远远看着她就行。”
他的话让海若有些伤感,也有些愧疚,可是一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母亲受过的苦,她又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他活该受些惩罚。
“宁老头,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宁向天转头戒备的看了她一眼,马上干脆利落的说:“不能!”
海若气的咬牙,伸出手狠狠揪了他的头发一把:“宁老头,幸亏你没留胡子,不然非给你揪光了不可。你不让我问,我就不让你见!”
宁向天又静静看了轻晚的身影半天,才缓缓转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轻声问:“你想问什么?”
“你当年喜欢我母亲?”
“你不是知道吗?”
“我母亲也喜欢你?”
“一开始是的。”
“那后来呢?为什么没嫁给你?”
“你外婆逼她结婚,我那时很穷,什么都给不了她,连房子都破旧的不能住人,唉……”宁向天低低叹息。
海若轻声说:“我对外婆没有印象,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
宁向天眸光轻轻颤动了一下说:“你外婆其实也不容易,她很年轻就守寡,独自把你母亲抚养长大。”
“你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