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天说起思思,眸光瞬间变得柔和了,轻轻一笑,点点头:“耽误你的时间了,小女也是年轻人,想必到时候认识了,你们一定会谈到一起去。”
海若心底冷哼一声:“未必!”
宁向天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不以为然,正要开口,江北扶着墙走了出来,看向宁向天的时候又气又无奈,略带着不满发泄道:“宁伯伯,不待这么坑人的啊!我哪儿又得罪您了?”
宁向天笑着说:“我可没说让你吃,你自己想吃,如果我说不让你吃,似乎有违待客之道啊!”
云帆和海若都笑了起来,江北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走到海若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故意刺激他们:“相好的,你跟宁伯伯的助理先去会客室喝茶,我和宁伯伯,还有云帆有事情商量,很快就好,不用想我。”
海若瞪了他一眼,明理的站起身,他故意坏笑,拿胳膊捅捅云帆:“瞧,这算是默认了吧?不然怎么这么听话呢?”
云帆的脸黑了,如果不是宁向天在,他真想掐死他。海若却温柔的笑,懂事的不得了,让他真是有些不舒服,好像海若不反驳,就真的代表了默认。
海若笑着对宁向天点点头,轻声说:“宁先生,那我先出去一下。”
宁向天点点头,按开电话,对外间的助理嘱咐:“带颜小姐去会客室喝茶,我们男人有事情要谈。”
助理应了,很快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等着海若,海若点点,对云帆也笑了笑,便转身向外走,云帆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海若却一直面带笑容,从他身边飘然而过,在经过江北的时候也深深一笑,笑得江北没了七魂丢了六魄,带着更深情的微笑目送她,在海若刚刚从他身边走过后,他跳着脚叫起来:“痛……颜海若,你你你……”
海若蓦然转身,一手掩唇,惊慌失措:“哎呦,对不起江先生,踩你脚了?我真没看见啊!江先生,你没事吧?”
江北哆嗦着:“你你你……你就是故意的,而且是故意用鞋跟踩的,钉子一样啊!”
海若笑了,又退回一步,鞋跟往他脚面上一放,一用力,无辜的问:“是这样吗?”
可怜的江北,又痛的叫了一声,云帆的脸色好看多了,偷偷笑了一下,海若悄悄对他吐吐舌头,拍拍江北的肩膀:“江先生,对不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走了,你好好养伤,我在会客室,等你哦!”
海若再次对大家温柔一笑,优雅的转身离去,办公室中只剩下了脸色铁青的江北、偷笑的云帆和若有所思的宁向天。
宁向天看明白了,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一脸纯真,也确实不像是有很重的心机的女人,但是她骨子里一定是强硬的,而且不吃亏、不低头、不屈服,也不会太过分的打击报复,但是最起码,她不吃亏,你对她的挑衅,只会激起她的反抗,且是不动声色的反抗,这说明她不傻,只是不太愿意动脑子,可一旦她动了脑子,有你的亏吃。江北就属于想要调戏她一下,反而被她不动声色的收拾了。
宁向天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笑了。这个丫头的性子他喜欢,因为和他挺像。在没认识轻晚之前,他也很强硬,而且冲动,甚至有些霸道,自从认识了轻晚,他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很温柔,哪怕这种温柔,只为一个人而存在过。就比如这个丫头,大抵是对她喜欢的男人才会温柔,似乎这个人是云帆,对除此之外的男人,她就会竖起全身的刺来防备着。
海若被助理领到了本层的小会客室,据说这是宁向天接待尊贵客人的豪华会客室,因此装修的更像是会所,而不是工作环境。海若轻轻摸了摸光滑的镜面,苦涩一笑。她还记得,父亲的公司里也有这么一间会客室,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会客室,里面是父亲的休息室,和他的办公室相邻着,她有时会跟着父亲去公司,因为父亲曾经想让她学着管理公司,而她却会悄悄躲到那间会客室看电影。
助理被海若遣走了,豪华又宽敞的会客室里只有她自己,她的眼眶便红了,转头望向金黄色的镜面,她对着自己苦笑一下,低低叹息了一声,赶紧逼回了眼底的泪。
父亲去世三年多了,三年来,每到他的忌日,她都会在租的房子里点上一炷香,对着G市的方向遥遥相拜。因为她不敢回去,颜岳大抵也会在父亲忌日去拜祭,她害怕遇上他,遇上他,必然又是一场噩梦。
过了年便又到了父亲去世四年的纪念日,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如果有云帆陪着,他帮她警戒,她去祭拜,想必是可以避开颜岳的吧?
对父亲,她有过怨恨,然而知道真相后,她对他的爱和感激,比从前更多更多。在她心里,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便是父亲最爱她了,他对她的爱,甚至比母亲还要伟大,哪怕最后他什么财产都没有留给她,但是他曾给过她一个温暖的家,给过她快乐的童年和少年,给过她富足的生活,给过她最真的父爱,这些,是她的亲生父亲都没有做到的。所以,她恨亲生父亲对母亲的辜负,对她的不闻不问,但是她不恨父亲,哪怕他和母亲离婚了,她也不恨他,他曾经是她的爸爸,便永远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