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多好看,未必还能弄出一朵花来?你只用帮我把头发给理顺就行了,当然,你先去找个有水的地方洗个手再理。”
余锦找着一处山涧洗了个手,然后回来坐在叶青栗身后,看着叶青栗那一头如同黑色瀑布般,散发出点点清香以及混杂了那杂草泥尘味道的头发,伸出手去帮她一下一下地梳理。
前头看不见那张好看脸颊的姑娘突然说了句话:“余锦。”
余锦“嗯”了一声,静候下文,但半天都没有下文,于是只好自己去问:“怎么了?”
“没事。”
过了半晌,前头的姑娘又开口说了一句话:“余锦。”
余锦有些疑惑,继续问道:“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呗。”
“真没事,本来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的,一下子忘记了,以后想起来再说。”
余锦看着前头的姑娘反正看不见他,于是撇了撇嘴巴又翻了翻白眼,心里头想着这姑娘是真的疯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帮着叶青栗梳理好了长发后,余锦站起来,看了看天色,只见有乌云朝着这边滚动,便知即将不是要打雷就是要下雨,他对叶青栗说道:“天气不好,早些找个地方先度过今晚吧,明天争取走快些直接出去。”
叶青栗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的时候,眼中有一缕黯淡微微闪过,但很快就消散无形,她跟着余锦往前走去,踏过地面上的树叶,和那些混杂着石块的泥土。
还没有走出多远,那一团团仿佛自天边扑面而来的乌云已经聚集在了不远处的天穹之上,挤开了那些洁白的云团,将天空的颜色都染得发黑粘稠起来。
有一声闷雷起于远处,先见如利剑疾刺落入山林的一道未雨闪电,然后再听到沉闷如老棒撞上寺庙破钟般的响声,这一声响,便预示着未雨至有雨。
“长孙大人回话了。”
看着那天上浓墨般乌云的孙白茅说道。
眼前王由辽在那里站着,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得好觉,尽管自己的儿子是安全出了试炼之地,但江南道上这些武道未来新秀的年轻种子却不知道能否活下来多一些。他此时已经不再奢望能够保留下来全部的年轻人,毕竟局面已经不受掌控,没有人能够在身为大阵阵眼的明王手下救走那么多的年轻人,尽管此时住在涪城中的武道宗师们还没有离去,但等到他们能够进去宰掉那明王的时候,那些年轻人还能活下来几个?
孙白茅倒是对这件事情不怎么上心,他关心的只是长孙梅送过来的那方藏有韩家黄色气运的石印还有多久才能到,反正那些武道宗师已经说过,那明王此时只能在东吴皇宫的大阵庇护下尽量去吸食年轻人精血以求恢复状态,绝然不可能通过任何一条路径逃走,整个试炼之地都处于他们的眼睛之下,只要那明王敢出来一步,无论他时候恢复了境界,青色气运时候正好克制他们这样的顶尖武人,那明王都是必死无疑。
只待石印一到,明王死掉,这事情就不算太过亏本。
甚至孙白茅已经想好了,就算那明王足够强大,这些武道宗师不一定能够将他彻底杀死,大不了直接动用铁骑再把那明王给碾上一碾,他不介意通过长孙梅的途径强行压上不支持动兵的王由辽一头,毕竟魔宗之人,特别是如此强大之人,绝不能放虎归山,否则天底下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死去。
既然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命令,那么就算死了一些士卒,只要杀了明王,都无关大局。
王由辽转头问道:“他怎么说?”
“半月之内。”
孙白茅回道,“老王你是知道的,虽然让那石印过来花不了多少日子,但是是收有气运的东西,不容出现半点差错,走脉络上奏章要花上一半的时间,我知道你不想再多死人,特别是那些无辜的年轻人,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知道的。”
王由辽问道:“为何长孙大人不自己来,对于他那样的顶尖谋士而言,破阵之事算不上多困难吧?”
孙白茅摇头道:“他抽不开时间的,再说了,他对有关江湖的事情,向来态度都是那样的。”
在第二声雷响起后,终于开始下雨了。
从落地隐隐有声,到转眼倾盆,不过是很快时间内的变化。
余锦与叶青栗停在了山林中的某处,他们虽然已经找到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但是此时的情形,却容不下他们进去避雨了。
有一匹毛色漆黑的野狼瞳孔细长,看着他们。
那是一匹在狼群的最后头,因为在吃一只野兔子而离了群的野狼,但正是因为这一匹野狼,导致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事情变化,冥冥仿佛有定数,但这定数之上,更是有看似不起眼的一个微小效应导致的大剧变。
那野狼突然长嚎起来。
那嚎声还没有持续一小会儿,余锦左手边春草剑出鞘,已然割断了那匹野狼的喉咙。
但已经有狼群出现在了雨中。
穿梭在雨中的山林里。